那年,却不晓得是某年,印象中的我十八岁!
十八岁如花的年龄,有我如花似餍的容貌,孤傲的性格,还有那些带着忧郁的文字……这一切似乎就注定了在我的身边排着队的男生源源不断。
那些排队的人,有痴情一片的,有一时心热的,有爱编制美梦的,有忠于我的美丽的,也有忠于我的文字的,也有……那么多的男生爱着。宠着,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该是一种幸运了。
那年,我还是不懂事吧,我很骄傲,我很任性。因为的觉得我就是幸福的,因为我身边的那些男生们都是无数次的向我保证,向我发誓:XX,我这辈子只爱你,只和你在一起……大抵都是这个意思吧,我有时也就着的晕晕忽忽的相信了。
虽然这些无尽的誓言常常让我感到厌烦,这些无聊的承诺让我觉得没价值,虽然面对表白我老作呕吐,虽然……但那年,我十八岁那年,那几个男生,还有那几首属于他们和我的回忆的歌,使我明白了爱。
在心已衰老的今天,我依然听着那年的那些歌,依然活在那年的爱里……
那年是高三。
第一个男生叫涛,他坐在我的后桌。别人都说男女生不能坐前后桌的,否则会产生感情。事实也是这样,他先产生了感情,我在明白失去了他的同时产生了感情。他高大魁梧似面墙却比我更忧伤!我们是以一首《黄昏》而深交的,他成天在我的背后唱着这首歌,情到深处就落下多情的泪水,我最受不了男生的眼泪。于是我开始心疼他……我像朋友一样心疼他,他想生命中的唯一一样爱着我……他心情糟糕的时候就必须来找我,老抱着我,握住我的手,即使我的手一片冰凉,他也会说他吸取到了我的温暖……高考场上,他一直牵着我的右手直到非进考场不可……毕业后,他送我一副画,上书:《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上面有《遇见》那惆怅有美妙的歌词,还有一幅我们牵手的画……
第二个男生叫眼镜,这似乎就在暗示着他的眼睛有穿透力呢?别人我不知道,但对我,他真的就那么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所有喜苦哀乐。一个人当所有的人都追你捧你的时候,突然来了个人,你哪壶不开他提哪壶,专门研究你的痛楚,你还敢说你能忽视他的存在吗?你只能说他在一堆人中脱颖而出。眼睛对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涛,也许我扮着一个心灵引导者的角色,而和眼镜之间是互相的,所以在内心,对他是多了一份依赖,也多了一份肯定。他是涛的拜把子兄弟,又坐在涛的同桌——也在我的后面吧,是涛先追我的,眼镜有句名言:朋友妻不可欺!他也爱我,但不会夺兄弟所爱,而我也不会做让兄弟自残的事。于是他们两个我一个也没有选,也不会选,不愿意选。只是眼镜,他在涛不在的时候非要唱《十年》给我听,我明白,他,不是“那两个字”让他“颤抖”而是“我爱你”这三个字令他颤抖不停……晚自习没老师的时候,他会给我传字条,我们一前一后去操场的草坪边背靠着背的聊天。更多的时候是他一边唱歌,一边一支又一支的猛抽烟。他不唱《十年》就想唱《大海》,其实他很想让我明白他是爱着我的,却又胆小的在我背上抖个不停。我知道他怕离开我,怕找不到我……他从不像涛那样疯狂的给我打电话,而能把我家的电话号码流利的倒着背回来……他从来没有那么勇敢过,但高考的时候,他却紧紧的握着我的左手,我想哪天我应该是考场上最热门的话题女生了,左一个男生,右哟个男生同时牵着我不想放开,像是不舍,又似乎在做男人之间的较量……我还记得他非要我送他一支钢笔,于是我送了。从此涛在座的时候,他想抬头跟我说话的时候,理由便是这样的凶我:XX,你买的什么烂钢笔啊,总是不来墨水,给我修修!我曾经认为那句话是接近爱人的最烂的,最滑稽的理由。
第三个男生,是重点,是关键。因为他是我唯一爱过的男生,也是我一直都爱着的人。因为有言在先:在心爱的人面前,你做不到那么坦城,那么透明。所以互诉真心的时候是很少的。我们都在猜对方,不停的猜。也许越爱越猜,越猜越爱,但这并不是个永恒的定理,到了一定的程度是要变质的,因为有言在先:量变必然引起质变!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年,他坐在我的左边。他常常说近水楼台先的月,而我这个月亮公主就被他成功的采摘了。在我的耳朵里,他的歌声是最有感情的,最有磁性的,最令我悸动不已的。对了,他叫展。那年,我自作主张的把遮住他眼睛的挡住我的视线的头发用剔须刀替他除掉。那年他自做主张的比我先到教室,然后把涛和眼睛买给我的珍珠奶茶和棒棒糖扔到垃圾桶去,那年他凌晨一点就从乡下跑步到学校来守在我宿舍门外等我去看日出,结果看到的是日落,他依然一脸的幸福。那年我冒着四十度的酷阳立在站台上等着久未见面的他,而我们的视线在两辆车的交错之间蹉跎了。他狠狠的骂我是傻瓜,而我却不后悔。那年我的班主任爱上了我,而他被“莫须有”的罪名给开除掉。那年我离家出来上大学是,他坚持不送我,在列车加速奔跑时,我却看到了他骑着摩托车在和火车赛跑,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我的名字,我负气不理他,他却冲我吼:“不管是多久,我都等着你……”火车弛弛前进,我的眼前闪现的却全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唱的《断点》,《东风破》……那时才真正的明白了,为什么唱歌时他是那么的伤感,那么的投入,因为他知道,有一天我们即将不如那些歌的后尘。
第四个男生叫志,他从未给我唱过歌。因为他害羞,又自卑。全班都没人愿意理他,因为他身上五味具全:脚臭,狐臭,口臭,汗臭,出气臭。只有我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讨论问题,一起聊天,一起做朋友。那年中秋节的时候,他塞给我一包我喜欢的月饼,却说是以前的某位要好的女同学托他转送给我的……那年的高考自愿表,他的和我的填得一模一样……
第五个男生……第六个男生……
那年的后半年,我已生活在了另一个大城市里。他们对我的追求更热烈了,因为他们那时有了多的时间。他们的情书鹅毛般的飞来。常常是我还没来得及拆这封信另一封信或另两封信又来了……常常是他们频繁有规律的来电话。我的宿友们说我不去当演员简直是浪费,因为每天要扮演着七中角色……他们不在我的身边却和在我身边时一样的感受,我极度的不耐烦他们,觉得他们无聊又可笑……
进了大学的世界,许多本质的东西开始呈现在我的眼前。人,不是都那么专心,社会,不是都那么美好,空气,不是到处都那么温馨……幻想正一点一点 的破灭。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们一封一封的信我大多都没撕开过,也从未回过一封,也从未有表现得友好的与他们聊过电话,也从未有体谅过他们……有这种意识的时候,正是我觉得他们真的很珍贵的时候,也正是他们绝望的放弃我这个美梦的时候……
一天中午,涛发了个短信,很短的一句话,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好幸福啊,我正在和女朋友一起吃中午饭。
眼睛约我去上网,在视频上他取出钱夹,把一大堆大头贴挨个给我看——都是他和他女朋友拍的,很甜蜜,很亲热的……
圣诞节那天晚上展各给我打电话,说要唱歌给我听,结果却是他和另一个女生热气的演唱《花好月圆》,听到台下的呼叫声我的心“咯噔”一下凉的半截,我预感到了,他,我也即将失去了……
至于那个志,被我的冷漠打击了过后就无声无息了……
失去眼睛和涛我有一丝伤感,毕竟爱我的时候为我做牛做马都愿意,当没有爱了,却朋友也不想和我做,我只伤心这一点罢了。只是那个对我承诺了一辈子的男人,他最怕我放弃他,而最先放手的却又是他,我们恋爱一年纪念日那天同时成了我们的分手纪念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等不下去了!我问:为什么?他说:等得心灰意冷了……我再问:分手后做什么呢?他说:结婚——我又问:为什么不是等我?他说:因为是我先弃他而去的……我最后问:如果我么离开你呢?他这回反问我:当初那个骄傲的月亮公主,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失去过后现在开始后悔了吗?……我无言以对,因为似乎是后悔了,但又如何呢?分手后我一直都在想:我拒绝了所有的鲜花和约会,甚至拒绝了任何交朋友的机会,一心只学习……我这所有的一切努力不都只是为了心中的他吗?因为他,我才那么快乐的守着寂寞不是吗?而现在他放手了,我的一切又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活呢……
后来一个朋友劝我: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怎样伤害过别人,就会有人这么来伤害你。
我想,也许这真是公平的吧。否则的话,我要怎么理解呢?我永远都不明白。
他们都说自己是可怜的人,因为他们付出的爱不被重视。其实我说我才是最可怜最可悲的人,因为不晓得珍惜!
那年的歌,那年的人啊,我在怀念,也在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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