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的 鸟 鸣 声

 

 

周六的下午，一个人安静的在办公室里做事情，被窗外的清脆的鸟鸣声所吸引，不禁转头向窗外望去，看着树间的小鸟悠闲地跳着，叫着，想起自己家已经面临和即将要被拆迁的老房子，想起在老房子院里的树、鸟鸣声和花香，院子里的树很多，经常会有虫子，这些虫子是小鸟的食物，所以喜欢睡懒觉的我们也会经常被小鸟吵醒，每逢听到小鸟的叫声，母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喜鹊叫，喜事到……看着窗外，发呆了很久。

曾经看着站在树尖处的小鸟，欢快地叫着，心动的想用相机拍下来的冲动，只可惜等我拿出相机，小鸟已不在树尖，心生许多的惋惜。

窗外的天空有些昏暗，没有秋高气爽的蓝天，但却有好几只小鸟一直在树中鸣唱。小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天气的好坏，唱着自己的歌，发出自己的响亮的声音，好想和小鸟对话，为什么人会受到天气阴晴、人间的冷暖和周遭的喧嚣影响，让自己变得开心和不开心，缺少小鸟的那份淡定和洒脱。

从小时候一直长到三十多岁都是住在老房子的家里，独门独院，四季花香，院子里有父亲生前种的几个树，核桃树、黄杨树、木枣树、无花果树、梨树，贴着院墙的还有柳树，有丁香花、月季、玫瑰花和迎春花，在当时，这些树木的品种在本地极少，甚至还没有过，象核桃树，很多人都没见过，每每有人过来,都会摘上一片核桃树叶，闻一闻那独特的清香。父亲去世后，我们相继种了泡桐树、棕榈树和腊梅花，我们姐妹自己也种了太阳花、风仙花、春叶秋楟和龙爪花等等，所以，到了季节，小鸟和喜鹊经常会光顾我家的院子，在经济比较匮乏时代的小时候，同学们都称我家是花园，所以我们姐妹一直都很自豪自己的家。

记得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家里的核桃树结了两个并蒂的核桃，直到长到有鸡蛋大的小青桃时，才被家人所发现，当时还不是完全懂事的姐妹们惊奇地看着那果子，怎么也想不到如同青涩的梨子一样的果子是核桃，每天都盼头这两个果子成熟，并向外人炫耀；而母亲则感慨，我们家的情形应验了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颗核桃树丰盛年间，结了整整二十多斤的核桃。核桃树长了二十多年后，在一年高温和特别干旱的夏季，在我们全家和所有的邻居的惋惜里谢了，全家都盼望来年再发芽，终未能如我们全家的愿，那核桃树和核桃树叶所具有的独特的清香，永远地留在我们全家人的心里了。

院里的梨树结了几年的梨子后，经常被周围的邻居翻墙偷摘；柳树贴着院墙而栽，小偷们翻墙，可以顺着柳树而下地进入我家的院子，叔叔觉得这两颗树长在已经全是女孩子的家里不安全，在我们姐妹几人全部离家在学校的空档中，叔叔尽情地发挥了一下，砍掉了梨树和柳树。

泡桐树在短时间里长得飞快，高大挺拔，每年也会有花香。我们姐妹一直用一根绳子系在两个泡桐树上，做成秋千，可以在家的院子里尽情的享受，最多时也会在三棵树上做成两个秋千。但每到刮风下雨就会带给我们无限的不安，担心它会倒下，砸到别人家的房子，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忍痛割爱地将它砍了。

记忆中的无花果树也是带给我们和邻里比较实惠的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的果实，让我们和邻里之间品尝。忘记了在哪一年被虫蛀后，谢了。

目前，老房子的院里还留存着腊梅、枣树、棕榈树和有着几十年树龄名贵的黄杨树，一年四季院子里都是绿色，尤其是在到处乱搭乱建的城市中心地带，这份绿色显得尤为珍贵和难得，给了喧嚣中的一点宁静，在喧嚣中，曾经能够吵醒我们的鸟叫声显得如此的弱，不再是清脆的歌唱，而象是低鸣。
　　腊梅从移回院中不足半米高的小树，一直栽在紧挨着主屋门前的右侧，颇有出门见喜的感觉，在二十多年后，它也高过房屋了，春夏之季，它的绿色比不上棕榈树和黄杨树的翠绿，但每到隆冬季节，在棕榈和黄杨树绿色的映衬下，腊梅花显得格外的夺目和耀眼，满树的黄色腊梅花给整个院落增添了很多的冬日暖意。

枣树在其他几颗果树相继谢了后，越发显得更加得生机勃勃，也是小鸟们经常光顾的好地方，印象中高大的房子和院子在这几颗树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矮小了，枣树每年可以结出几十斤的绿色的环保的果实，打枣子越发显得象一个工程，会有邻里来帮忙，犹如农家乐，给平淡的生活带来几份乐趣，无论怎样都会觉得自己家的枣子比外面买的要好吃。

母亲健在时，每每收获季节，无论是在物质匮乏的过去，还是在经济富裕的现在，母亲都会亲自或者吩咐我们姐妹几人送枣子、无花果和核桃给邻里，让大家尝个新鲜。母亲去世后，我们也延续了她的习惯，几十斤的木枣都会分送给邻里许多。
　　在八十间的院中，有母亲的脚步声、话语声和笑声，还有对我们的呼唤声，甚至还会有母亲在看书时发出的轻轻地读书声，偶尔也会伴随着的鸟鸣声……

在八十间的院中生活了几十年的母亲，辛苦地、坚强地哺育我们姐妹成长，伴着我们长大，嫁出了心爱的女儿，还在那院中，母亲辛苦并快乐地带着孙辈，教孙辈们咿呀的说话声和逗孩子的笑声仿佛就在眼前。

……

看着办公室窗外的一点点绿色和听着小鸟的叫声，不禁想到，已是满地落叶，深秋季节的现在，老房子院里的树在周围满是被拆迁的废墟中仍然挺拔，绿色依旧，彰显出生命的顽强和不息，如果拆迁，这些带着许多感情和有着诸多记忆的树将会被安置在哪里？

在这幢办公楼里工作了近二十年了，它也会在最多不过半年的时间里搬迁，新的办公室还会听到鸟鸣声？那点点的绿色和鸟鸣声也终将成为记忆。

城市里满是高楼大厦，看似现代化了，越发让人感觉单调和空虚，越来越多的人感慨房子大了，小区生活设施完善了，但邻里的那份亲情越发的淡化了，对门住的是谁都不知的状况越来越明显，对门家的老人出状况无人救治的事情屡见不鲜了……

真的现代化了？心中越来越多的没有归宿感的情绪在滋生，在漫延……

 

 

 

                                                                             徐星   二0一二年十月二十七日

  写于盐城市沿河东路12号C楼507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