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那片沃土上,留下了孩提的我的身影,那里朴实的民风,勤劳的人们……至今在我的脑海里留有深刻的印象。往事如烟,故乡的过去仿佛是一张褪色的照片。落后,贫瘠,闭塞……
记得小时候,我们村东头不远处有一台石磨,每到过年过节,那里总会排满了前来磨面的村民,有的是来磨黄豆的,有的是来磨黏玉米的,还有的是来磨高粱面的……大多是为了做豆花、蒸年糕才来磨面的。因为我特别喜欢吃年糕,所以每次母亲去石磨磨面,只要我在家,总要跟着去。母亲在那和邻居们磨面,我就跟邻居家孩子们一起玩耍。石磨圆圆的,推起来相当费力气,更多的时候是将驴子拴在石磨架上,让它来推动磨盘,驴子只知道往前走,力气大的话还会把石磨掀翻。村里人很有办法,他们用布把驴子的眼睛蒙起来,这样驴子就没有了方向,只会在原地打转,圆圆的石磨随之转动。将谷粒放入磨眼中,面粉就会簌簌地落下。
儿时的我常常寸步不离地跟在母亲身后,往返于家与石磨之间,麦收时节一过,家家户户忙着晒粮食,磨面粉,储藏起一冬的口粮。石磨旁就自然而然成为全村最热闹的地方,大人小孩在一起,谈笑声、 嬉戏声,加上古老石磨的和声,汇成一只美妙的曲子。
石磨很重,小时侯我常在石磨边玩耍,试着握住木杆推动那磨盘,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它还是纹丝不动;磨盘的表面很光滑,经历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显得苍老了许多,不知是谁将它立在这儿,只知道世世辈辈的人们在不挺地转着它;石磨很重要,它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丰收,而且还有精神上的喜悦与寄托。
人们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记得我7岁时,身高只有1米左右,大概和小石磨差不多一样高,我不顾母亲反对,常常光着一双小脚主动帮助两位姐姐推磨,时常挣得一张小脸通红。8岁那年春节快到了,母亲说让我们在小石磨上磨一点豆腐准备过年,我当时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因为自我懂事以来母亲还是头一回做磨豆腐,母亲说做一碗豆腐的黄豆一家八口要煮几天的豆浆稀饭,至于豆腐是啥味道,我还是在隔壁大娘家品尝过一次。由于高兴,在推石磨的过程中我卯足了劲,一个劲地向前推,由于用力过猛,磨杆不慎滑脱,我一头撞向地上,顿时鲜血直流……至今额头还留有伤疤。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故乡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渐渐地,各种机械化农具取代了笨重的铁锄头、铁锹,取而代之的是拖拉机,播种机,脱粒机,联合收割机……人们走在致福奔小康的大道上,农业也不再象从前那样单一化,故乡利用自己的优势发展了相关的农牧业,水产品养殖业,林木业,以及各类加工业,家乡的父老再不象原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生活了。
伴随着故乡日新月异的变化,村口槐树下的石磨也被人们渐渐淡忘了,那儿再没有从前的热闹,只有一盘古老的石磨与一棵老槐树紧紧相依。冬去春来,石磨边长出了青苔,杂草丛生,很少有人再到那儿去了……
近几年,家乡通了高速路,村里几户人家还盖起二三层的小楼,装上了电脑,有了自己的车,以往须几个小时的山路现在一个小时就足够了,以往闭塞的村民现在可以用电话电脑这些新玩意儿与外头谈生意,交流经验……
一切一切显示了家乡的变化,村口的那盘历经沧桑的石磨就是见证。
今天的石磨一不象以往,它成了一种标志,一种记忆,一种历史,一种亲切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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