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
轰轰烈烈的大游行终于开始缓缓落幕,封闭了两个周的校门终于开了。又是一度中秋,又是一年国庆,校园在人走之后变得空落落的,宿舍里的吵吵闹闹也仿佛在一瞬间定格宁静,世界,真的就此安静了。
拖着打完篮球而显疲惫的身体,依旧是去了那家如今应该可以被叫做“老地方”的小饭馆,一年前的厨间已经移到了外面的一个红砖堆砌的小平房,老板还是那个能够炒一手味道很好的西红柿加鸡蛋的老板,只是服务员已经换掉了好几个。
只是这一家我只带你来过几次的饭馆,或许只称得上是我一个人的老地方吧?
不管怎样,坐定,从来习惯把手机丢在宿舍的我,终于也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拿出我们一起买的三星,它还是没有穿上一年前你说要给它的新装,所以它银白色的背依旧裸露着。
还在意这些就真的没意思了,一个人的时候,我比从前更需要看书了,所以手机里的电子书一直很多。只是不由的想起来,那时在家里捧着一本书可以坐一天,有时候甚至忘记了和你说话。现在我却不得不更需要书来填充我空白的生活,这样就能够不想太多,也不会庸俗的选择回忆。
我想老板已经知道了我一进来就会点那一道永远不会变的菜,所以我也只对他说和以前一样就好,然后就选定门口那个位置,掏出手机,继续看书,还是看书,这样我的时间,就会是满满的了。
现在的我喜欢烽火戏诸候的书,他写尽了从前你懂而我却不懂的东西,但我也看了如今我懂而你却没机会去懂我所懂的东西,比如说,现在的我已经明白了我们之间真正缺少的是什么了,从前我总结过,告诉过你,你轻轻的一笑,我以为是你逃避不肯承认,可现在我明白了,还是我不懂,可是即便现在我懂了,你也永远也不会懂我所知道的了。
有时候,特别是夜里,只要一有风摩擦着窗户,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东西,我也逼迫着自己不许想,可是心理学说人越是不想记得的东西就越是欲罢不能。
我就想,你真的就是我一辈子的烙印吗?
可为什么埋掉我的不是痛,就只是一种堵在心里,堵在嗓子眼上不吐不快但一吐就越堵的莫名的莫名?
是我还读懂吗?读再多的书,也还是读不懂人世所谓无奈的情深缘浅。
我好想,真的好想也如书里的主人公一样,做那么多想起来不至于后悔的事,可是那一年里,那一年里的点点滴滴,我知道都是不符合规则的。
今天白天的时候,老师让写自己记忆里映像最深刻的离别,那个夜,在灯光的映衬下渐行渐远的车影,第一时间出现,但还是被我在第二时间里洗掉,再擦掉。
我写的,不是我们。
我写的,是那个为了青梅竹马的梦里诗音,两肋可插刀的兄弟而漂泊塞外十年之久的李寻欢;也是那个嘴上风流却心里苦痛,手里的刀永远雕刻只那一个人模样的李寻欢;其实只是那个十年之前流着苦带着笑踏上马车一骑绝尘而去的李寻欢。
常规的如流水落花一样的分别,比生离死别少了一分怆然,却多了一分无可奈何。
缘与不缘,都只是分与合的另一种阐释。是文雅了一些,但也更认命了一些。
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写自己的呢,我也试图学着李寻欢那样的笑着,也不知道像也像,但也说出了一句有一点他味道的话:“一生快活,忘记了离别。”
呵呵,一生快活?同学都笑了,我自己呢?当然也
继续说下去吗?不,我带着那种笑,走下了讲台。
谈不上深邃,只有一点自己知道别人却不知道的念头。
不知不觉,没有了其他客人的老板亲自把炒好的菜端到我面前,并顺势坐下,今天的老板,依旧是那件白衣褂,也没看清楚到底算不算是中分头,也许是最近的日货被逼的太紧,连这种发型也不能太张扬吧?
我默不作声的拿起筷子,吃饭对我来说,就是消灭一些和饥饿作对的小兵,不会再仔细的给身边的人挑这挑那,总之一个人拥有的方便和简单,我一样也没少得到。
没得来的,只是没有去强求的。
劝了别人多少次,却一次也没劝服自己这样过着好还是不好。
我没一点和之前的不正常,这使我自己也惊奇,想起来从前我们闹别扭说要分开的那种痛欲疯狂,现在这种鲜明的对比,我只是想问,怎么会这样?
还是不问了,要答案的东西一般都很苦不可得。
从高中开始被老师要求撕去每一本练习册最后几页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要得到一个具体到不是用“答案略”来回答的答案,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不简单的东西,答案就永远只是——众说纷纭。
“最近怎么没见你带你女朋友来吃饭,去年我还一直见你带来着。”
老板很认真的却很突然的问了一句。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说话,吃了一年的饭,他第一次问的问题,居然就这么刁钻,用哥们儿的话来说,就这么重口味!
我很认真的回了一句:“呃?”
老板笑笑,以为我是没听清,也许这种话问第二遍的时候,一般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笑笑。
所以老板又问了第二遍,其实他不知道,也许是我故意给了他一种没听清的感觉,但我就是不由自主的“没听清”。
“噢,她……她搬校区了。”
赶快歼灭了一碗的饭,付了钱,背起那个暗蓝色的包,离开。
出来以后,我只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只是不知不觉白天已经变作的黑夜,带着被称作是神的黑色伤口,很好的掩藏了我对自己曾经的轻薄之意,这就是一个能让我笑出泪花,却从不流泪的曾经吗?
曾经?
呵呵,是啊。
是整整的一个曾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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