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 乐 斋 诗 话( 十二则 )
1
风驰电掣,悠悠五千年来的那一个个美丽的黄昏,终于被远远地抛在了一个沉重的山凹。在昨夜刚刚铺设的一条无碴轨道上,我们乘坐的列车一路狂奔。
啃着麦当劳,与没有见过面的粉丝上网聊天。车厢内,五颜六色的泡沫中,我同行的伙
伴们安然地享受着快意的人生。
进入拜金年代,扑面而来的风景一闪而逝。谈诗,是一个多么不切时宜的话题。
然而,狂奔的列车总也不能靠站。没有了故乡的月色,不见了儿时栖居的老屋。断了归路的我们,此刻越发焦躁、失落,惶惶不安。
起雾时刻,私家车的轮子在餐车那狭窄的通道上悄悄地启动。
瘫痪的思想,醉倒在一个城市的驿站。
子夜,无风。漂泊在心灵的旷野,我听到了诗的挣扎。
2
从乡村到都市原本是一个诗人的不幸。市场拒绝柔情,楼阁没装韵脚。行色匆匆的过客顾不上什么平平仄仄。
月光下的乡愁被摇滚淹没。
一夜苦吟,几行诗句被电脑偷吃。黎明的天空一片惨白,流浪中的灵魂没有归宿。
乡音啊,早已在昨夜的疯狂中流失。
记得一位诗人说过,除了妓女微弱的体温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冷的。冷淡、冷酷,冷雨、冷风,冷若冰霜。
拜金年代,生命的嫩芽在一种冰冷的氛围中窒息。
漂浮的梦没有了根基。
诗歌,生命中滋生的一种幽灵,在十字街头的灯红酒绿中游荡,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喊:
魂兮归来!
3
著名诗人王耀东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他从《参考消息》上看到,世界上头号恐怖分子本.拉丹是一个非常喜欢诗歌的人。在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鼓励他们读诗,读的好还会受到奖励。在本.拉丹的眼中,诗是一种很高雅的、保持人的尊严的东西。就是在逃,他心中对诗的神圣也没有泯灭。(据王耀东文章:《诗有不可替代的神奇功能》)
世上的头号恶人竟然也有诗性,倒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
看来,诗也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的一种本能。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人,诗就不会消亡。
诗的神圣是永恒的。在人类精神文明的建设中,诗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教科书。
4
的确,诗可以完成很多物质财富无法完成的事。诗不但是人类的一种精神食粮,而且是一种去烦止痛的精神良药。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它可以为我们清除病毒、刮骨疗伤。
某君从领导岗位退下后,被查患了癌症,但还不是晚期。当时,他的情绪极为低沉,病情急剧恶化。后来在一位心理医生指导下,他开始读诗。读李白、杜甫、苏东坡,读艾青、苏婷、郭小川……诗让他登高望远、心胸开阔。诗让他心情舒畅、心地坦然。精神愉快了,思想包袱放下了,他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至今仍然好好地活着。
一些世俗之人,常说诗歌无用。他们不知道,诗歌看起来好像无用,其实是有大用,有净化、美化人之灵魂的大用。
一个人纵然不会写诗,也应该读一点诗。在诗的阅读中开拓心胸,在诗的欣赏中陶冶自己的情操。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诗歌是我们内心唯一的阳光。
诗意地活着,应该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追求。
5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诗歌突然就被边缘化了。一些报刊的稿约拒绝诗歌。高考的作文拒绝诗歌。大大小小的书店也基本上没有关于诗歌、特别是新诗的书刊出售。
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每天有着数十种、每种数十版、甚至一、二百版的大大小小的早报、晚报、快报、时报。连篇累牍的明星绯闻、花边新闻。文字垃圾遍地,但是却没有诗歌、特别是新诗的一席之地。
诗人成了不受欢迎的怪物,成了被社会遗忘的稀有动物。
一些惨淡经营的诗报、诗刊,举步维艰、岌岌可危。
举目四望,我们正在退入人类文明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正处在一个毫无精神向度的时代,一个丧失文化价值与理想的时代,一个充斥语言垃圾的时代,一个生活没有了诗意的时代。
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诗人何为?
6
诗歌在今天所处之不受欢迎、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固然有社会的原因,也有诗人自身的因素。
前两年,读到著名诗人赵丽华的一批口水诗,记得其中有一首先是这样的:“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刷/便池/的人”。
目瞪口呆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句十分平常的大白话,分行排列就是诗了?
诗意何在?诗人的尊严何在?
对于诗人赵丽华,我是尊重的。她的一些诗很有特色,我是喜欢的。但对她批量生产的那一批口水诗,我却实实在在是不敢恭维。
一个非常有名的诗人,如此自曝其丑,自取其辱,不仅连累了诗歌的清名,也侮辱了诗歌的艺术和道德。这样的口水诗,缺乏的是诗歌最起码的要素。这样的诗,人们无法感受其思想的独特和深刻。
这样的剑走偏锋、另辟徯径,无异于诗歌的自杀。
读这些年来的诗报诗刊,我深深感到:今天的诗歌,缺少的不是技巧而是思想和风骨。
随着权、钱、色等社会丑恶现象对诗歌的全面渗透,目前诗歌生态正面临着进一步恶化的困境与险境。人们不应等闲视之!
醒来吧,我们的诗人!
7
诗是语言的艺术,写诗就是要夺回被污染的语言。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诗人韩东有一个非常有名、流传甚广的诗歌主张:“诗到语言为止”。我理解,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对“文革”期间诗歌泛政治化的反叛,反崇高、反文化、反修辞。这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有着一定的进步意义。现在还这样说,就有点偏激了。语言毕竟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载体,作为一首诗,它还应该承载诗人一定的思想。
“诗言志”、“文以载道”这些传统的提法,我们不应该完全否定。
记得韩东有一首《有关大雁塔》:“有关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据说,诗人是想和杨炼的《大雁塔》唱反调的,是对大雁塔所标示的历史文化的解构。诗人反复强调:“有关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我们爬上去/看看四周的风景/然后再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人们兴致勃勃从四面八方赶来,想登的大雁塔就是如此简单,一道很平常的风景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杨炼的反思,在这里变成了一种俯视的无奈。一个立体的、高耸的形象,被拉成平面的了。
这种对历史文化的疏离和冷漠,今天看来似乎过于消沉了,是不可取的。有感于此,笔者也写了一首《登西安大雁塔》,其中有两节是这样的:“有关大雁塔/我们知道的/确实是少之又少/今天的登临/只是想感受一下/历史的古老和沧桑/并非是为了什么/做一次英雄// 即使是想/做一次英雄/也没有什么不好/高高的大雁塔上/今天依旧/吹着唐朝的风/在前人的古朴雄伟中/你可以感受到/历史的气势恢宏”。
我总觉得,诗不是历史的大事记,不是事物的说明书,更不是某种教义的教科书。但是,它却不能没有思想。思想是诗歌的灵魂。没有思想的诗歌,是站不起来的。
现在,确实有一些没有思想的诗。但是,韩东的诗不是。他的《有关大雁塔》不是没有思想的,更不是到语言就“为止”了。只是它所包含的思想很隐秘而已,我们不要为他所声称的主张所迷惑。
从中国的文化史上看,诗歌是一种思想能源。没有思想的诗歌是不会流传到今天的。
这个拜金的时代,我们不能没有诗。对一个诗人来说,在锤炼语言的同时,还应该不断地、自觉地追求思想的深度。
诗人北岛说的好,精神赤贫是当代最大的危机。
8
有人说,现在的诗坛不景气了。读诗、写诗的人越来越少,诗人几乎成为这个世界的“稀有动物”了。
还有人说,诗歌死了。现在的社会上基本没有诗的生存空间了。
基于这种理论,现在的报刊绝大多数不登诗。大大小小的书店基本上没有诗歌的位置。
然而我看到的现实中,诗歌不但依旧活着,而且在顽强地坚持着、生长着。
一次回乡的长途汽车上,我曾看到一位年轻的旅客在读海子的诗。攀谈起来,才知道他是一个进城打工的泥瓦匠,特别喜欢读诗。他说,诗歌是他多年的挚爱,是他永远的精神食粮。
我还认识一家商铺的老板,不但读诗,还写。十多年了,已经写满了十多个日记本了。虽然没有发表,其水平亦是参差不齐,但其志气、其恒心,总是让我久久难以忘怀。
在我经常接触的人们中,有几个特别爱诗的老头儿。他们的姓名是:徐长林、杨余生、伍必胜、张道中、濮传俊……这些人早就年过花甲,年长的已经77岁高龄了。从上一世纪五、六十年代发表诗歌开始,至今五十多年,除十年“文革”外,一直是笔耕不缀。在今天的一些地方报刊上,还常常可以看到他们活跃的身影。
他们痴情于往日的旧事,笑看日落月出。行走在梦幻的世界,把意境的灯笼挂在夜晚的窗口。心中的记忆在春风里复活,用美好的诗句装点着都市的夜空。
他们在诗意的跋涉中结伴而行,风雨几十年痴心不改。以昨天的犁铧深耕着今天的土地。 在古老的城墙上,他们滚烫的眼泪里有历史的伤悲……
我们常常在一起谈诗,我感受到他们对诗的痴迷与执著。
诗歌滋润着他们饱经沧桑的人生。他们说,一首好诗,往往能够拯救一个人的灵魂。他们读诗、写诗,诗歌是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宗教,是他们的未来。
他们与诗,诗与他们,早就融为一体、难解难分了。
他们永远在悲壮的诗路上跋涉、攀登!
9
在古城金陵的当代大玩家中,年过八旬的池澄绝对算是一个人物。在雨花石收藏研究领域,他称得上是一个“教父级的人物”(作家赵本夫语)。
但他首先是一位诗人。在收藏、研究雨花石的忙忙碌碌中,他没有忘记诗。不仅仅是读诗、写诗,不时在报刊上发表新作,还把诗与雨花石的研究结合起来,让绚丽多彩的雨花
石沉浸在一种浓浓诗意的一汪碧水中,从而频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在他最近编撰的三大本巨著、重量达4000克的《中国雨花石图典》中,不仅收集了从大陆到海外200多位藏石家的1220余枚雨花石珍品,而且为这些珍品一一配诗。一石一诗,一诗一石。历时三年有余写成的1220多首隽永、精巧的新诗,与一枚枚神奇的雨花石相映成趣,让这部图典更加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诗石双痴的池澄,以其诗、石绝配的创意,为拜金时代的人们献上一席丰盛的文化大餐。如今,这部集天下雨花石之大全的惶惶巨著,已经成为市政府馈赠海内外嘉宾的重要礼品,而受到人们广泛的关注与欢迎。
在诗人池澄的眼睛中,雨花石就是诗,具有诗的奇幻、诗的玄妙、诗的瑰丽、诗的苍古、诗的意境、诗的语言、诗的通灵。
不为权狂、不为利忙,为了一个美好的梦,他五十年来跋山涉水,奔波在千里觅诗、寻石的路上。
梦中乡情、斑斓记忆,幻化出一片又一片深沉的墨绿。碎玉零珠、万千世界。在他的眼睛里,这世界原本就是一首长长的诗。
古趣、仙趣、雅趣、童趣,天趣、诗趣、游趣、幽趣,趣味的雨花石,迷倒了金陵石痴。
三千里梦游,乐煞了九石斋主。
用泪水清洗岁月的烟尘,在诗意中紧紧拥抱翩翩飘来的身影。
耄耋之年,返老还童。霜染秋林,一派肃穆丹红。1220枚精美的雨花石皓魄中天,托举起一轮诗的太阳。
10
上世纪末,从报上得知台湾诗人洛夫发表了一首3000余行的长诗:《漂木》。不久,又从一本诗歌的年度选刊上读到从这篇长诗中节选的一章:《致时间》。
我当即被震撼了!
虽然只是节选的一章,然意象之丰富、构思之精巧、形象之诡异、思想之深邃、语言之老到,给我的快感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选刊节选的只是其中的一章。短短的300余行,不过是全诗的1/10。我急欲得到全诗,然而从不认识洛夫。况且他早就寄居海外,根本无法联系。
不久,听说大陆的一家出版社出版了《漂木》的全本。我当即跑遍了这个城市数十家大大小小的书店,得到的答复是:没有。他们从来就不卖诗,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漂木》。
又立即给上海、北京、天津等大都市的朋友写信。他们同样为我跑了大大小小的书店,得到的答复是完全一样的:没有。这些年来,他们这些文化使者早就不知道什么叫诗歌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安,更为诗歌在中国的命运而感到悲哀。
到了2007年,先锋书店的老板钱晓华先生,得知有《漂木》这样一本好书。身为读书人知音的他,当即与出版社联系,出版社很快就发来了他们出版的诗册。
于是,《漂木》终于在五台山下一家民营书店——先锋书店上架了。
我得到消息,立即赶往先锋书店,一下子就买了三本。一本送跟我同样喜欢诗歌的一位天津的挚友,一本送本地的一位诗友。还有一本,当然是留给自己了。
购书的当天晚上,我就进入洛夫的《漂木》世界。一块被附予了诗人灵魂的木头,“奋力从/焚烧的火焰中飞起”,“持续不断地搜寻那/铜质的/神性的声音”。然而,在这种徒劳的搜寻中,人们只觉得“洪荒的冷/野蛮的冷”。尽管如此,诗人仍然没有绝望,在与时间的对话中,他“终于感觉到身为一粒寒灰的尊严”。从这些或明朗或闪烁的诗行中,我们看到了诗人对这个世界忧心如焚的审视和思考。
在最终没有结果的精神追寻中,一块从放逐到漂泊的木头,凝聚着诗人内心深刻的人生体验,漂浮到了我的梦境。
阅读《漂木》这样的长诗,不仅可以使我们进入和体察一个优秀诗人心灵世界的丰富与博大,更让我们感受和敏悟到诗性直觉的魔力和魅力,窥测并触摸到奇诡思维所具有的穿透力和神秘性。
读这样的诗,难道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吗?
《漂木》给我的启示有二:
一、人们需要好的长诗。这些年来,一些人对长诗颇有微词。他们认为,诗贵精炼,长了没有人看。洛夫的《漂木》,打破了这些人的形而上学。有内容、有特色的长诗,同样是会受到人们欢迎、且会流传于后世的。千万不要片面地以为长诗不可为。
二、写诗没有年龄限制,老少皆可为。有人说,诗歌是青年人的游戏,上了年纪最好别碰。洛夫打破了这一神话。《漂木》告诉我们,人老了,不但可以写诗,而且可以写好。老人有老人的优势。像《漂木》这样有思想深度的长诗,年轻人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我特别感谢先锋书店的老板钱晓华先生。要不是他,也许我直到今天还读不到《漂木》的全诗。因为那些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书店,直到今天也没有见到过《漂木》的身影。
呜呼,我再次为诗歌在中国的命运而感到悲哀!
11
拜金年代,置身于一日千里的高铁列车,每时每刻都会有很多事情让我感触深刻。每个细胞都会充满激情,抑或伤感、无可奈何。在与世俗的理财、宴请、夜总会这些相去甚远的孤寂里,我惟一的嗜好就是读诗、写诗,为一颗战战兢兢的灵魂筑起一块诗意的栖息地。
每写一首诗,都是一场绞尽脑汁的劳作。每提炼一个词句,都倾注了满腔的爱恨情愁。每一个意象,都要经受一次十月怀胎的痛苦和喜悦。
诗成了,自己感到满意了,得到诗友们的认可了,在报刊上发表了,便欣喜若狂。
一首诗难产了,诗友们摇头了,被报刊编辑们枪毙了,便是多日的丧魂落魄。
不知不觉中,诗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个部分,是我的血液,我的心跳,我的灵魂。
2011年秋,台湾《葡萄园》诗刊问:为什么你依然还在写诗?
为什么写诗?这个问题多少有点让人尴尬。今天,历史的列车已经把我们带入拜金时代。从全社会的角度,人类有多少时间投放到诗中?又有多少聪明的人愿意去写诗?最聪明的人去当总裁了。次一等的也混个一官半职了。大概,也只有我们这些傻乎乎的、胸无大志的人才会与诗为伍!
然而,诗毕竟与我形影相随几十年了。我不能抛弃诗歌。在一个没有诗歌的空间里,我无法享受人生。我拼命地读诗、拼命地写诗,我只能在灵魂的挣扎中拯救自己。
人生的追求无限,对自身的挖掘也是无限的。我只能不断地尝试着,努力让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去感受不同时空里的空气、梦幻和灵感。
这一辈子,我没有放弃诗,诗也没有放弃我。诗是我的生命,我是诗海中的一滴水。我与诗已经难分难离。在对诗的敬畏和求索中,我已经拯救了自己的灵魂!
12
虽然习诗多年,我还不是一个诗人。现在不是,有生之年恐怕也不会是。
诗人是一个很崇高、很伟大的称号。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上,够得上这个称号的没有几个。我知道我自己,虽然努力多年,但是离那古老的诗歌精神还很远、很远。
走在文化的泥淖和物质贪欲构成的现实里,我看到,喧哗与骚动的世界滚滚而来。回收了灵魂的人们,纷纷在向肉体靠拢。我无能为力。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只能改变自己。
有时候也难免消沉。对我来说,消沉也许意味着新的出发。
来日无多。且以悲观之心情,过乐观之生活。
海德格尔说:“人类,充满劳绩,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可以不写诗,但生活中不应该没有诗意。
网络时代。高科技,全球化。诗歌的走向,实乃人类发展的悲剧性之必然。我们不能不降低精神飞行的高度,迁就文化的背面。只是不要自甘沉沦,不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诗音是如此孱弱,我们且抬头看天。
不要人云亦云,更不要随波逐流。
让我们用语言的钥匙,打开处于遮蔽状态的世界。
在诗歌中探寻人世间的冷暖与真味……
(2012年6——7月于南京雨花台下秋乐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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