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

三月三晚会落下帷幕，辛苦的汗水流过，期间的百味只有在其中的人能深味。此处拿其来开头，是因为时间的关系。

三月初开始酝酿这场出行，期间几易路线或者是地点，最终定下汶川-----映秀-----水磨。实际上走得路线却是汶川-----映秀-----水磨-----都江堰。都江堰是个意外，完全的意外。

晚会当天大雨滂沱，湿了天湿了地，湿了一些人的心。

出发前一晚上W问M：下雨是否确定继续？

M：下雨就不去了吧。

D：去呀，坚决去。明天不会下雨的。

因为D的坚持，注定这次出行完满。

从成都前往汶川的车，每天滚动发车，半小时一趟。实际人坐满就出发，不用等待发出点的到来。踏上那趟破旧窄小的中巴，因为车厢窄小乘客满座，拥挤之感油然而生。坐在车尾部，最后的三个位置刚好被买到，一上车就出发。车厢里混杂着各种汽油、人体散发的各种体味、还有婴儿的奶臊味，使人的胃产生各种不同反应

乘客各种形态，困顿、发呆、看风景、听音乐。各得其乐。前排与D同坐的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和她的孩子。孩子八个月大，眼神清明，笑容纯甜。自从D坐下，婴孩就一直注视着D，单纯的注视，洁净的眼神，没有其他的杂质或者期许。只有在这生命起始的年岁，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神。她对坐在边上的D没有惧怕或者是戒备的心理。

坐在靠窗的男子，沉着安静。耳机塞在耳上，面无表情。眼眸放出离散空洞的神思，这双眼，已不是外界进入内心的通道。他把窗户打开，随风而来的是或淡或浓的油菜花香。闭上眼睛的W闻到花香睁开眼，沿途都是金黄的油菜花，开得正旺，随风摇摆。摇曳着的金黄色花浪，W想到了那些让狐狸想念小王子脚步声的金黄麦浪。被驯服的狐狸，麦浪只是感情寄托，小王子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她在伏地聆听，心跳加速。

车子驶出成都后，出现许多隧道。或长或短的隧道，穿山而过。最长的隧道是四千米，车行驶在隧道内，深重浓密的黑暗，看不到尽头。耳膜因为气压的改变膨胀疼痛。车行驶在山路上，沿着山势的改变盘旋而上，或者蜿蜒而下。

天气正如D所预料的一样，阳光明媚，春风爽朗。车在渐行渐远，出了成都境内后，山势开始变得巍峨。W想她只能想到这样的一个词语来形容。当车子驶出第一道隧道时，W与M被车窗外的景色所震慑。高耸的石山体下，汹涌滂湃，撞击着山脚的岩石。一波接着一波。山上的植物，苍翠茂绿。岷江被各种是山分割成不同的湖或者是支流。这些石山再次让我想到李白的《蜀道难》。

继续往前行驶，山体由苍绿变得棕灰。山上植物仍旧是冬的颓败，毫无生机。车行驶在弯曲沿山回旋的路上，棕黄的泥尘随风飞扬，遮掩视线。油菜花开在半山腰，鲜明的对比，花更加黄的闪亮，山更加颓败到沉寂。

不知是去的季节不合，还是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光景。山色在越深进汶川县城内部越是泥土裸露。山体松垮，仿佛用手指轻轻一弹，就会全部坍陷。山势高耸，直插入天际。汶川的天空很蓝，并且蓝的很纯。偶尔挂着的几朵白云，这样的天空仿佛在生命中消失了许多年。如今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三人都是欢喜的。

车在行驶了两个半小时，绕上一座山，在绕下一座山，再绕上一座，在下一座。依次循环就到达了汶川县城外的汽车站。汽车站很小，一下车就汹涌上许多拉客的人。这些拉客的人和别的地方的拉客的人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不会因为你是游客，不了解行情就把价格喊得很高。他们开出的价格是合理的。虽然最后我们也并没有因此坐上他们的车。

给W留下比较深印象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阿姨。脸上有两抹深色高原红，说话声音细小清脆。她也是拉客人之一，但是却比他人多了份真诚善良。她只是问游客是否是去她负责的方向，如果不是也不做勉强。她会告诉别人去县城坐公车一块钱就可以，别的私家车要的比较贵如此之类的。

内心因她的善良质朴感动。

汶川县城，重建是由广东负责。县城几乎全部以现代化风格呈现于世。到处彰显着广东的气息。包括道路的命名、建筑的风格等。当地的风情消失殆尽。仅存的是在地震幸存的羌族文化街。重建之恩，是应该感谢的。但在某种程度上说，如此的重建文化丢失严重。少数民族文化又在现代文明当中丢失了一块阵地。

西羌文化街，威州镇唯一民族风情的街道。这条街保持着最原始的羌族建筑，木建阁楼。街道进口门的两旁挂着几串大蒜和玉米。大蒜和玉米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其他材料做的模型。一只只硕大的蒜和玉米挂在门口，或多或少向人们诉说着一些关于羌族人们生活的状况。

街道内部的建筑多数被开发为酒吧餐馆。进门处有一幅巨大的羌女织布图。羌绣是羌族的文化瑰宝。是以家族的个体方式进行生产，并传承沿袭。作品既规范由充满自由想象。其图案多取材于现实生化中的自然景物。如人们日常所见的花草、飞鸟、游鱼等。表达吉祥如意、憧憬未来的美好愿望。

走在街道上或者在山上的亭子里会看到妇女们身穿羌族服饰几人围坐在一起刺绣。绣的物品各自不同，枕巾、上衣、裤子、鞋垫、腰带、围腰等。妇女身上穿的服饰上的所有刺绣都是亲手绣上。当然这只是能亲眼见到景象。在威州镇，青年人、男子都是少见的。猜测应该是大多数出去务工。靠在当地，实在能解决的问题太少。

震前道路不通，资源虽然也能供应吃住，但受自然气候的影响，生活想必也艰辛难耐。现今纵观整个县城，能提供的工作的岗位甚少。靠什么来支撑这个县城的整个民生、经济是个值得被关注的问题。

走过红军桥，爬上岷江对岸的一座山。山上建有观景亭。站在半山腰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高山顶上的积雪。迎着太阳光，洁白的积雪散发着银光，清冷无比。山上的积雪随着天色渐晚而越发的厚。山上风很大，吹飞了发丝，吹散了心绪。

抬头仰望，一轮半月，淡淡地挂在天上，旁边被两缕白云陪伴，隐藏了它的身份。没有认真的心留意就会忽略它。傍晚时分看到月亮是在很多年以前的事情。自从飘到蓉城后，这样的景象是难遇的。在这充满川西气息的威州镇，让W遇到许多关于家乡才拥有的景色。但是，这也并没有带给她家乡的错觉。关于家乡，内心拥有分明的判定。

此地黑夜来得有些晚，七点时还能看到远山上的阳光依旧明媚。照在山上，光暗分明，界线清晰，没有模糊过渡。阳光明媚无限的同时又温和无比。没有灼人的热烈，它是任何人都渴望被怀抱，温暖兼和。人不会因为肤色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躲避，有阳光的世界，不言语也内心明朗。

遇到的人都很好。面店的女老板们，旅店的老板都善良，质朴。人们待人温和，不论陌生还是熟悉，眼神相交时都是微笑，嘴角上扬。身上穿着深蓝，明亮华丽刺绣服饰的人，绣花鞋踏在脚下。在往后的岁月，应以怎样的心情怀念或者是回忆。这样淡漠的人际，这样温情的相待。内心知足。

这是一座安静的城，人口稀少。走在大街上，总是觉得稀薄。不只是因为山与城的沉寂，还是心境的沉寂。在威州镇的时间，总觉得神思恍惚，内心安寂。

住进旅店，依旧是难眠的夜晚。远离一些熟悉的人群，省去所有的联系。心在途中企图清空。实质上能做的只是暂时把所有覆盖，还原虚拟的空白。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外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刺眼。夜晚，县城很快安静。一切喧嚣都被这些高耸的山阻隔在外，内心无法触及的世界。车行走的声音都变得温和，少了那种刺耳的嚣张气息。

很晚入眠，很早醒来。耳朵塞着音乐，等待时间的流逝。夜里醒醒睡睡，听着M、D的梦呓。M吧嗒着嘴巴，梦里肯定是吃着美食了。D偶尔的呻吟，也许是睡得不踏实了。这同行的两个人，W感激生命能遇到你们。从六点听音乐到九点，准时把M、D叫醒，因为计划今天是要前往映秀的，不能任性酣睡。

洗漱完后退房等等。出门看到朝阳光艳，欢喜无比。背上背包轻松了许多。因为所带的干粮已被吃完。

汶川博物馆，震后重建的。里面收藏着战国、西汉等朝代的陶器、农具等。还有羌族的服饰、风俗文化、刺绣作品、历史、生活习俗等的介绍。三楼则主要是记录抗震救灾时的一些事迹。具体的不想在这里赘述，有些东西只有亲身去了才能真切体会。博物馆设有图书馆，图书供居民免费借阅。虽藏书量有限，但是看到这些，内心总是值得快乐的。

汶川威州镇，没有预定，涉足你的土壤，没有告别，离开你的怀抱。留下的是轻微的足迹，带走的是那份沉静的心情。愿你安好。

 

 

在同来时没有什么两样的汽车上，各种困顿，胃反应剧烈难忍时，江对岸大石上的“映秀镇”三个字，让W瞬间获得解脱。迅速跳下车，瞬间被大风包围，带走了身上汽车上遗留的气味。司机说踏过那条吊索桥就是映秀镇。

下车后的道路还没有修好，映秀镇就像是隔绝在江另一边的外世。要经过艰辛才能到达。走在铁索桥上，风呼呼，吹得猛烈。它穿过皮肤，带走一层又一层体温。即使被明媚的阳光紧紧拥抱，也无法抵消这风的凌冽。桥下江水汹涌奔流，怒号咆哮是夸张的，但那激流的声势绝对霸气。头发由左边被吹到右边，晃荡的桥，以及晃荡的心。被吹走的不单是体温，还有一些内心的污迹。

踏上映秀的土地，阳光的温暖再次回归。重建后映秀的建筑基本上是两种风格。房子的风格相似，只是颜色略有差异。但需要强调的是依旧保持了民族风情，经历威州镇的失望后，映秀给予了内心的慰安。

映秀的山，高耸苍翠。树木茂盛的散发着绿意。山上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再次呈现在眼前。这样的生机加上这样的繁花胜景。内心情绪的起点也不觉被提高了许多。苍山、黄花、急水把这个城镇隔绝。外面的所有交通工具都不能从这个通道进入。成就了它的安静。

映秀，同样也是一个安静的城镇，却相比威州镇多了些清新的生气。它不是沉寂，只是安静。依旧留存着许多震后的痕迹。重建仍在进行，各种机器设备仍在运行。被地震填覆的河流，水断断续续的流淌。新建的廊桥，身影如此的单薄清瘦。

三人在街道上游荡，共同的心声是想在这里住下。这是映秀带个过客的安定，即使它在四年前遭受了巨大的灾难，但是在四年后的今天，它用恬淡温和的怀抱给多少过客内心栖息的温土。

这座城，一落足就贪恋停留，明知时间短促，更不能留下遗憾。内心分明的声音，无法被忽略或者违背。人要漂泊多久，才能相遇这样的地方。惜缘是唯一能做的努力。即使明知明天的以后，依旧只能飘荡在不同的地方。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寻觅这样的一方温土，能相遇并可以停留的又有多少。

街道人迹比起威州镇更是要少得多，由于建筑风格的原因，给人恬然安静的气息。街道石壁上雕刻着豆腐文化，镀金的卷书。介绍豆腐的历史、功效、做法、食法等。关于吃的，三人内心都充满渴求。设想着晚餐彻底进行豆腐大餐。

而事实上也真的实现了。映秀的豆腐，没有让他们失望。晚餐共点四个菜中便有三个是豆腐。酸菜豆腐、麻辣豆腐、豆腐白菜汤外加野菜炒蛋。豆腐道道都是鲜嫩细滑，没有苦味。第一次觉得麻辣豆腐也能如此可口诱人，第一次觉得豆腐汤中的豆腐能嫩到这程度而不苦。坐在江边的晚餐，配上这样的美食。W内心对映秀的认定更加确切。

前往映秀水磨镇的公车半个小时一班。而私家车却很多。当地人很多都开着自己的车在映秀----水磨----三江----都江堰线上拉客。价格也只比公车贵一两块钱。但却能节省许多时间。

映秀前往水磨都是山路，路线是从岷江的右岸盘旋上山，再下山。过桥。再上山，盘旋着行进。三十公里的路程，因道路弯曲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而一路上都有烂漫的油菜花相伴。这里的油菜花都是种植的，所以更比汶川苍山上野生的油菜花要有生机许多，丰满许多，烂漫许多。而汶川的油菜花更多了份难耐的坚韧，个性更是鲜明。

水磨古镇，受灾程度没有映秀严重。建筑风格与映秀相似。下车走过禅城廊桥，便能随意漫游水磨风情。因为有了廊桥，便使水磨更贴近内心。廊桥，在内心是历史、沧桑、唯美的集合体。当在一个陌生地方偶然相遇时，足以让W感激命运给予相遇的姻缘。踏在脚下的桥，刻在桥柱上的画、诗。诉说一种情怀、表达一份存在。内心情感风情万种。

午后，阳光更是明媚无限。由于温度的上升，此时的阳光已有些许的耀眼，但仍不是灼人的。步行在长寿街，这与其他古镇街道别无二样，却给人不一样的心情。是人异？景异？

长寿街，即使是街道，人际也是稀少的。也许这就是它不一样的原因所在。各种商店，摆卖各式商品。一些人流拥挤，一些冷清无比。而大多数是后者。许多民族服饰，饰品等。一直对这些民族饰物充满欢喜。因为有些物品即使拥有，也未必有真实感。而此行，却购买了藏银手镯，佩戴在左手，感觉到它的存在。真切、厚重的存在。手镯是意外相遇的，算是姻缘巧合。而刻意要寻找的纯银耳钉却终究为能觅到。

在长寿街晃荡得很惬意，三人制造许多的笑话。这些简单的快乐时光，荡涤心灵许多不释怀的结。即使是短暂的缓解，也是难得。填充以后回忆的足迹。

古镇，需要拥有古朴的实质。而不是充斥着商业气息，物欲膨胀。这样的古镇只是拥有虚空的躯壳，灵魂早已消失殆尽。而水磨，只是在落足的时光是拥有真实古朴质地的。

        

         离开水磨回到映秀，途中遇到一位司机。拥有热质心肠。沿途介绍诸多关于映秀水磨的事迹，关于重建、旅游、或者是他遇到的游客故事。被阳光洒上颜色的脸，笑容爽朗。同车的年轻母亲带着儿子和女儿。女儿是上幼儿园大班的年龄。脸色粉嫩通红，笑容干净甜美。不惧怕陌生人，健谈开朗。母亲与孩子都热情邀请参观她的家庭。

         她家的庭院设在半山腰，梨花环绕。新居刚落成，等待搬迁入住。女儿拖着硬要参观。母亲和司机则在一旁解说。屋后是一个砖厂。是她家所有。生产经营十几年，拥有一定规模。砖厂支撑整个家庭，生活是宽裕的。 一家人的热情，足以让这次旅程充满感动。

         离开庭院，下山过桥。司机介绍当年地震的一些情况。并开车到观景台停靠。站在台上参观震源牛圈沟遗址、花大桥遗址。观景台风很大，吹得人直得瑟。开了一会，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迫返回车上了。

         司机大哥告知没有从映秀回成都的车，要么得拦过往车，要么就先到达都江堰再转。途中相遇一位背包徒步者。是个大学生，这样的身份一眼便能辨认。许多司机经过都询问是否需要搭乘，他一一礼貌拒绝。脸上留下阳关色泽，神色坚定淡漠。内心在为其加油。除了敬佩他，没有其他能说的。

         他如今走得路，W一直都向往。但是由于各种内在外部原因始终未能实现。看着他走在路上，一些念想被一起。W明白自己始终没有达到自己想到达的高度。努力寻觅的征程，懦弱或者是诱惑始终在蛊惑心智，能清晰辨认，并竭力抵抗的，消耗的内心能量，需要在各种途中汲取强大能量弥补。

         踏进司机帮忙找好的家庭旅馆，老板为人很好。此程遇到各种各样的好人，带来或大或小的感动帮助，无法报答。内心触动无限。三楼的房间，两张宽大的床，细花清新的床单被罩，干净舒适。临街落地窗，月色透过玻璃洒在床上。躺在床上，仰头可以看到对面山模糊的轮廓。

         晚饭吃完豆腐大餐后，看望了许愿树。许愿树上挂满羌红与哈达，都是人们在许愿的时候挂上。许愿树仍旧沉浸在冬的长眠中。没有发芽，未显绿意。但是却承载着各方人真挚的祈愿。

         翻山登上万人公墓。山上修建了重建过程中牺牲的烈士纪念碑以及地震遇难者万人公墓。清明将近许多游客抱着黄菊花前来祭拜。香火蜡烛时有燃起，同时也有鞭炮响起。这是传统的祭拜，到哪里都少不了的物什。

         脱掉帽子，即使两手空空，也要做庄重的默哀。缅怀无需奢华，诚挚即可。站在墓前，内心被某些沉重的情感击撞，涌上莫名的情绪。

         上山，进入庭院。背靠庭中的凳子，俯瞰这座城。四周黑暗浓密的山，把它紧紧环抱。城中的房子多数黑着灯火。城的外沿亮着一圈灯火，亮暗分明。看到这样的画，很难相信它是真实景致。

         农历三月十二，月正在慢慢变圆。夜空明净，三人在这静谧的夜，在山顶，在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越来越多，眼花了，心开了。

         下山，闲逛。红酒，花生，山楂，话梅，阿尔卑斯棒棒糖。返回旅馆，清洗身体。三人围坐，开始转色子喝酒。这个色子是D在长寿街用去两块钱买的。色子转动，充满未知，类似命运，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刻。这红酒却是难以下咽，D很早放下杯子，他从不勉强，他人或是自己。M喝完一杯没有再添。W此刻对于酒精，激发起嗜酒贪念。剩下全部，已经全被喝下。喝着久了，多了，也觉得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是习惯？或者麻木？

         夜意深重，再加上酒精作用。俯身躺下，意识净空，头靠枕瞬间就入睡。这样的睡眠，不知被遗失在多少年前。凌晨四点二十八分醒来。仰卧，看着天花板，手机的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跳动。今晚，两人都睡得安稳些，没有梦呓，没有翻动。一切安静都无声，只有心脏搏动的声音。

         九点起床，停水。用矿泉水洗漱。前往都江堰。白天到达，内心对此地产生抗拒。只是那江奔流的水声使我痴迷。其他一切过于热闹喧嚣，不能在内心博得好感。或许也如M所说，或许因为是白天。都江堰的夜景是迷人的。

         买到下午三点五十的动车。需要打发掉两个小时。行走三天，在这个喧嚣的城市，身心已进入疲惫状态，不愿再在这个城市寻觅。于是就在车站外的长凳上躺下。M是唯一真正入睡的。凳上还有很多其他人。大多数都是如他们的过客。

         三点五十分青城山开往成都的动车启动，第一次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