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前是手艺人,精通木匠和篾匠,生活中的用品几乎是他自己做的,小时候用的木桶、木缸,以及生活中的桌子板凳,箱子柜子什么的,以及粪簊背篓,筛子簸箕,都是父亲闲暇时间的工艺品,不仅结实,耐用,而且美观大方。
在我们的记忆里,父亲一生都在劳动与收获中寻找快乐,从来不埋怨农村那些永远干不完的农活。小的时候,每次参加锄包谷,看着农田里的大块禾苗,有时候会急的流眼泪,那么多的禾苗,啥时能锄完,父亲就说,“眼怕手不怕,干起来就越来越少了”,每份工作都这样,完成一部分就少了一部分。不干就永远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山。
小时候住的茅草房越来越破旧了,还漏雨,冬天的烈风时不时撕裂几块,宣誓烈风的威严,农民伯伯们一家家盖起了瓦房,那时候的农村,都是相互换工盖房子,自己买材料,买食品自办伙食,因为大家都没钱,生活水平都差不多,除了少数条件好的,大家基本在一个起跑线上。
父亲一生很少喝酒,即便偶尔喝一点,也只是象征性的敏一口,然而农村的饭席还是少不了酒的,虽然是粗茶淡饭的宴席,也很多人也少不了要喝一口,以衬托一下劳动的成果及茶余饭话的欢乐。但那是的酒本身就奇缺,加上那时候少得可怜的经济收入根本赢不出钱来买酒,于是父亲只有买来酒药,将自家的粮食加上酒药进行发酵,再借来蒸酒甑子自行酿造。
把加酒药发酵好粮食放进木甑子,滤酒器放在上面,灶火里不停的加火蒸煮,水蒸气(酒)就源源不断的从滤酒器里顺着导管流出来,用盛酒器把流出的液体收集起来,就是天然的纯粮食酒,尤其是刚出锅的酒,喝一口,瞬间就晕,那感觉飘飘欲仙。
后来,瓦房盖好了,我们搬进了新的住房,也上学求知了,父亲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烤酒了,毕竟一年有那么多的农活要做。只是,我们后来的岁月里,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段童真的岁月,在天马行空的创作空间,或者是工程里的戎马倥偬岁月里,仍然会伴随着飘飘欲仙的酒精味,伴随着童真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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