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她告诉我：有一回，她到厂里的浴池，恰巧潘敏也在她不远处洗澡。潘敏发现了母亲，快速躲到离母亲更远的地方洗。她的工友看到了，对她说：“潘敏，你妈妈在那边洗澡，你怎么离她那么远啊？”潘敏默不作声。

　　由于我买回来的袜子母亲嫌穿着太热，她给潘丽打电话：“我养你们三个闺女，怎么没有一个关心我的？给我置办一些穿的，什么事情都指望老五。我29岁一连胎生了3个棍宁，我遭了多少罪？把你们拉吧大，到老了竟然落到这个下场！潘敏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是她的姐姐，你敢不敢说她？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是老大，家里的弟弟妹妹，你一点都不敢管吗？”电话那一头的潘丽用沉默来抗拒。

　　母亲放下电话，说：“我生了三个闺女，我造下什么孽？”孩子没有孝心，对老人漠不关心，老人的晚年生活太凄凉啦。尤其是潘敏对老人还不如对待猫猫狗狗，你看那些养宠物的，每天都伺候它们，还有交流。而潘敏冷冰冰地，一见面转身就走。

　　这时候，母亲正沉浸在绝望和压抑之中。

　　她拨打了潘霞的电话：“老二，你在大连干了十年的巡防，连潘敏和潘文都说服不了吗？”潘霞说了一句：“怎么啦？”母亲说：“潘敏和潘文都不接我的电话，他们不认我这个妈妈啦。从前，他们在厂里要房子，找我了。过后，就把我忘啦。”

　　母亲还想继续往下讲，被潘霞的话打断了“老五哪去了？”母亲更加生气，“我就养老五一个呀？你们把赡养责任都往老五身上推啊？”

　　所有不孝顺的孩子都是相同的，他们内心都觉得老人马上就要死去。然而母亲病病殃殃地活了80多岁。姐姐们一见到老人，立马转身，就想躲避瘟疫。多少年了她们从来不伺候，不给老人做一顿饭，洗一件衣服，住院了不闻不问。然而他们却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说自己如何孝顺？太不要脸啦！

　　母亲瘫痪在床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儿说：“妈妈，我给你洗洗澡吧。”。为此，她打电话给潘丽，潘丽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了，“我叫潘霞回来给你洗，不过，你每次要给她六十块钱。”。听起来好可笑，母亲从小养大的孩子，年老体弱的时候要求孩子给洗洗澡，结果老大攀老二，还帮着要钱。

　　还有更加可笑的事。有一次，母亲住院，潘丽送了几次饭，潘敏知道了，对母亲说，“俺大姐给你送饭，你得给钱。”。从我手里，就给了潘丽三次钱。后来，病房里的病友知道了，都说：“要钱就不用她送饭了，自己出去买着吃。”。

　　母亲住院治病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有一次，她想对潘丽说说，可是刚一开口，潘丽立刻翻脸，说：“你要五百块钱，你想诈杠子啊！”。

　　后来，母亲想，反正你们姊妹几个都不伺候我，每个月每人给我二百块钱赡养费。这个想法跟潘丽最早提出，潘丽说，“他们都不能给你钱。你看看：潘霞单身，潘敏爱人下岗失业，潘文两口子没有正式工作。你到法院告，就是告我！”三个姑娘合起伙来对付老人，老人为此很揪心，她常常长吁短叹：怎么养了这样三个女儿？哪怕有一个好的也行啊？

　　在潘丽的影响下，家里渐渐地没有了往日的和谐气氛，家庭聚会已经没有了。母亲经常对我说：别人家的孩子每次回家，都在厨房干活，她养的孩子，回家没说上两句话就没影了。这几个孩子近几年太不像话了，她住院了不去伺候，老大和老二也仅仅送了几回饭。姊妹三人形成帮派，互相包庇，狼狈为奸。潘文没法提了，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