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末的午后,余热退却,远山的石榴地被一片金黄染得异常的夺目,沿着光收拢的方向似乎可以看到神秘的光环。
正在吃饭的我们呆呆的看着那些艳丽的色彩出神,一个同学赶着回来找针,说她生病了想用那种最古老的方法来治病。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的心猛烈的抽动了一下,埋葬了多年的情感在那一刻突然涌现出来。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至于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仿佛是活在前生的记忆,在这个机缘巧合的时候穿越几个世纪来到了这里,只是仔细想想又记得那样熟悉的人,那样熟悉的场景是发生在今生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年的高三,像黑色的幽灵,一直缠绕着我,我真的觉得我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随着命运的指针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转着,不停靠。一个人居住的孤独和寂寞比起害怕来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因为这样的寂寞可以换来无限自己掌控的自由,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世界,舍弃了宿舍的拥挤和烦躁,开始每夜守候着那些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书,默默地沉浸在这样的黑夜里。
可是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快乐的,只是太忙的人都害怕生病,因为没有太多的多余的时间来对付这些所谓的闲事。可是毕竟也还只是肉身,无法抵挡的病开始缠着我,其实那样的日子是害怕后的温馨的,脆弱之后的坚强也只能这样。当病魔像个顽固的孩子站在身后的时候,我还是只能低头。
之身回到那个很大的房子里,除了自己的声音就没有了动静,我习惯的躺在床上看着书,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看到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眼泪像决堤的河,一股脑的向着电话那端倾诉着。我永远知道当面对他的时候可以随意的哭闹,不在意的撒娇,任性,无理取闹,因为他会像父母宠爱孩子那样宠着我,胡乱的发泄着本来不该他承受的情绪。
而他只是默默地听着我那么没有来由的委屈和无奈,直到最后听出我生病的声音后就开始说内蒙古的一种土方治病,就是把手指绑上,用针扎,放血。我哭闹着在电话里告诉他,我也要用这种方法,我也要针扎放血。电话那头是焦虑的声音,千叮万嘱说不能扎,那方法他试过了,很痛的,最后带着恳求的口气一遍遍的说着,“不能扎,那会很痛的,你根本受不了,很痛的。听话。”
我忘记了最后那病是怎么好的,总之是没有把那么粗的针扎在手指上,高考的警笛追着我不断的向前跑,那样的年纪,那样的时候忘记了去思考那样的晚上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是怎么的听完我的哭诉,又是怎样的心情来担心着我一针扎到手指上,可能他也竖直了耳朵在听我的一声惨叫吧,因为他知道我叛逆的性格,不让做的事偏偏喜欢插一竹竿。还好那声惨叫没有在那个寂静的黑夜响起。
那些年代无知的我们像无知的季节,即使明白在那样的夜晚,那样的一个电话温暖着以后很多个那样寂寞的长夜。那样声声的叫唤是一份爱在遥远的地方点亮的一座灯塔,可是在过了太久之后,忘记了那样的光是曾经照耀着我前进的力量的。那份温暖像那年开在季节里那束山里的野山茶,即使岁月怎样的变换,颜色依旧不改的山茶。
最后的最后我选择了走在一个陌路人的身边陪着他走过岁月的所有苦难,而他也在岁月的沉淀里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
我只是记得在听到我决定的时候,他淡定的说:“本来这个假期回去是想处理好所有的关系,然后实现我的承诺,给你一个未来的,只是现在不需要啦。”当时眼泪出来了,也许是距离,也许是时间在改变着一切,所有的事真的不是像说好了那样简单的。
今天朋友的手,红红的鲜血从手指间,头开始有点眩晕,突然么看到茫茫草原,寂寞的荒野上,那个寂寞的孩子手里拿着针扎下去,鲜血一点点的沁出来,一下子痛得大叫的甩着手,此刻眼底似乎湿湿的。
温暖,即使穿越数年那样的感觉还是溶进了血液里,在那个寂寞的季节里看到了全部的情。真的想说声:谢谢。即使我知道你离去的理由,因为爱得太深。
谢谢,那个温暖一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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