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五月的街头,看着一筐筐、一篮篮的樱桃、草莓、桑果、荔枝,我不禁会想起大胖。因为他携妻子从遥远的北国走进云南的春天时,恰是五月,街上摆满了那些好看又好吃的水果,他和妻子在水果摊前那种惊喜和欢悦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大胖是季在福州大学时的同窗好友,属于铁哥们那一类。季常常跟我提起他,说他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于是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是高大、粗犷而且豪爽的。去年,得知他和新婚的妻子要到云南度蜜月,季很高兴。这种喜悦的心情也传染了我,我们一起为他们的到来做着种种准备,而我更想知道那个能够常常牵起季美好回忆的大胖,那个据说很向往云南的大胖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们来时是五月。那天,我中午下班回家,季已从火车站把他们接了回来。大胖全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大伟岸,而且让我觉得“大胖”这个外号多少有点名不符实,但那一脸的憨厚和笑意让我感到很亲切,也让我看到了北方人的质朴和纯挚。而他的妻子,虽来自北国,却有着南方女子的温柔灵秀。我们彼此打招呼,象是已经认识好久了,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的距离感。大胖和他的妻子就这样在一个五月天走进我和季的生活,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是短暂的,却是美好的,以至于在他们离开之后,我还会常常想起他们,想起和他们共度的难忘时日。
他们来时恰是我最忙的时候,无法陪他们去世博园、石林和大理,只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陪他们逛逛曲靖的大街小巷,看看城边的乡村风光。我很愧疚,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在我眼中早已平淡无奇的东西竟能勾起他们强烈的兴致。在白石江边,大胖一次又一次地感叹我们竟生活在这样一个美丽的环境中。几乎每一种过去未见过的植物,地里生长着的庄稼,以及每一只从我们身旁飞过的小鸟,都会让他们产生强烈的兴趣,那种孩童般的好奇和发自内心的热爱深深地感染着我。而惭愧的是自XU对云南文化颇有研究的我对他们的种种提问只能坦言“不知道”。大胖和季谈起白石江很象福州的一条河,我没有记住那条河的名字,但我知道那条河一定和他们大学时的种种美好回忆有关。
大胖和他的妻子对曲靖的食品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炸洋竽、番茄炒鸡蛋等家常菜,都会让他们感到很新鲜。北方人在吃这方面一点都不矫揉造作,在过桥米线店,大胖对这种过去没有吃过的食物连连称好,而他的饭量很小的妻子,竟然把那一大盆米线一扫而光,以至后来季常跟我说,只要吃过桥米线,就会想起大胖和他的妻子。吃完米线,和他们一起漫步在黄昏的街巷,街头摆满了一篮篮鲜艳欲滴的樱桃、枇杷、荔枝。我想这些在北方很稀罕的水果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食欲,因为从他们惊喜的表情中读到了太多令我感动的东西。在那一瞬间我发现我竟然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美丽的环境中,发现五月的曲靖竟然如此美妙而且充满诱惑力。而在此之前,我怎么毫无感觉呢?我和他们一起品尝那些水果,也品尝被我忽略了的生活的美好。
走在街上或是呆在家中,大胖常常会和季聊起在福大时的生活和朋友。不伤感,也不慨叹,却有一种浓浓的怀念和情谊在其中。我当然不知道他们在福州的生活,但我能够想象两个来自不同地域却同样真诚、率直的年轻人在一段黄金岁月中结下的深厚友谊。大胖此行,除了看看向往已久的云南风光,逛逛世博园,也许还为着延续一段友情而来。虽然如今,彼此可能都有了一些改变,而且各自都有了一份爱情相伴,但所有一切都不会掩盖那段真诚的友谊。
细细算来,和大胖他们相处的时日不过短短三天,但我真的喜欢上了这对来自北国的年轻夫妇,不仅仅是爱屋及屋,也不仅仅因为他们的到来为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色彩,而是因为他们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友情的怀想而来。送大胖夫妇踏上北上列车的那晚,我的心里回施旋着田震那首《干杯,朋友》,并默默地祝他们一路平安,一生平安。
又是一年五月,我和季毫无目的地漫步在黄昏的街头。我忍不住在樱桃摊前驻足,不仅因为我想吃,还因为那些美丽果实让我想起了五月天来过云南,来过曲靖的大胖,想起了关于人生及友谊的种种。我不知道手中的樱桃是否也会让季想起大胖,想起去年的五月,想起在福大和大胖过度的日子。但我真的希望那段真情岁月能够成为他记忆中的永恒。他的生命,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需要美好的东西来滋养。
其实我还想告诉季,将来有一天,我会邀请他所有的向往云南并且想念他的朋友,当然也包括大胖,在美丽的五月来云南,来曲靖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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