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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山印象(原创)

时间:2011/8/15 作者: 蓝夜耳 热度: 77887

                                      

         天桥山又名“天礄山”、“仙鹤桥” 泸溪人俗称“羊桥山”。

        阳光轻淡的四月,我和几个文友一道准备去登一回这座向往已久的天桥山。早上8点,沿319国道越过泸溪老城的九道湾,我们很快到达天桥山脚好汉坡。好汉坡是通往天桥山的必经之道,两旁松树挺立,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好汉坡700个石阶砌成如同一架天梯,从坡脚直搭坡顶,连绵逶迤、笔直向上、直铺云端。

       我们拾级而上,咬牙朝“天”爬去。爬完石阶,流云匆匆从树隙穿过,透过虚掩的树木,目转景移之间就信步到了传说中的 “天生岩桥”。

       天生岩桥即天桥古道。自古有上山必过桥,过桥必打颤”的说法。天桥古道位于半山悬崖脊上,山路狭窄,多处仅容一人通行,传说只有山羊才能通过,故“天桥”又叫“羊桥”。据推算该古道最迟建成于清康熙以前,是上天桥山的必经通道。两边有粗壮的铁链护栏,桥下奇悬多姿,清举人李涌曾赋诗笔誉府首洞门青雾锁,昆瞻峰顶白云连

        站立桥上,向上仰视,山势奇特、嵯峨陡峭、云蒸霞蔚;向下俯视,千尺深渊、心悸之余、头晕目眩。行走桥上,发现行人目光大部分是以俯视---注视着那些上下勾连、构思精妙的崖壁和悬崖上的草木,以及沟底的石头和水流。看上去这些好似经过、旋转、堆叠、悬靠、勾挂、支引等手法把数百块岩石巧妙地凝结在一起的崖壁,顿时感觉有一股股仙气向我腾升而起。这时你会觉得崖壁侧身长长的铁链子多像天上仙女飘逸的长发,清雅脱俗的面容倒影在幽谷深池中。摇荡一下,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似一声声意味深长的叹息,打破群山宁静,仿佛将千年往事洒入那急来急去的风中。

        突然一只小鸟扑掕着翅膀,从幽谷那边飞过来,停下了,攀援在崖壁上,叼啄着它那身华丽的羽毛,这画面着实让我感叹不已。古道上,还有几名游客在指指点点,想必他们也是在惊叹大自然的神奇和美妙吧。

       走完天桥古道,我好像度过了一段悠长的时光。

       上午11点时,终于登上了巍峨的云峰,山上竟是阳光炙人。一阵阵山风袭来,时而像万马奔腾,时而像古典的旋律,交替不止令我激动又平静。激动,因为云峰超乎了我想象的巨大庄严。平静,因为我感觉云峰理该如此妥帖地拔地警天。

        云峰由5座巍峨的山峰组成,峰峰相傍,层层相叠,呈莲花状排列,高高突起的主峰比周围的山要高出几倍。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峰连绵不断,千峰亮秀,万壑含幽,沅江、峒河像两条飘带把天桥山紧紧环绕。

       山顶极目穷尽,可观日出和云海。据说唐朝诗人王昌龄先生喜欢来此作客正门上有王昌龄先生亲笔撰写 “天礄山 ”三个大字,经过数百年来风雨的削蚀微显红色,如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我想一定是自然的气息滋润了他的诗心,才使王昌龄诗人保持了对大地不倦的新鲜之感与素敬之心,许多好诗便如此生成。

       接着我们上了北极四庵。北极四庵分别为华岩阁、娘娘殿、北极宫和灵宫殿。北极四庵是中国著名的佛道合一圣地,修复于康熙年间,雕栏玉器,朱漆金镀,雕檐玲珑,雕栏玉砌。整个庵群神秘威严,仪态万般,古朴幽雅,不甘寂寞的晃动着一尊尊身躯,镂空中掩映着日光的柔与润,静静的悬挂满山苍翠之间。

        这里香火四季很旺,据说应灵如神。祭拜活动,既庄重束穆又热闹非凡,对于这个地方,哪天都像过节一样。比如:农历六月六,三月三,或观音娘娘的生日,这些大小节日都是被打上隐喻的记号,它们分别成为了哀愁、希望、流逝和等待。这里是人们解脱尘世烦恼、祈福消灾的绝好去处。当人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走过祭坛时,整个宠大壮观的祭祀场面静谧得可以听到心跳的韵律,拜神有很多讲究,参拜的人们走进祭坛时,需要先整理好自己的装束,不可以左鞋右穿,更不可以坦胸露乳,来不得半点马虎,不能有半点对神的不敬,只能这样才会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从正门往上至灵宫殿,由230级台阶天梯连接顶峰,凿石为级,枯树古木,竹叶萧萧,令人生畏。

        再往上,坡度还在升高,幡旗的色彩明亮而轻快,阳光把它稀疏的飘带分割成丝丝缕缕,像一条条金线,编制着耀眼的图腾。我们不得不贴着两侧护墙,双手攀着上面的石条或者铁链子慢慢往上移动却不敢回头,只管用脚量丈着这高处不胜寒的绝境。

        天桥山上树种繁多,形态万千,风格迥异。

        一棵年逾1800年银杏树,苍翠的众枝柯,枕月袭云,披一身轻纱,在漫长的光阴里,孤独闲暇,泰然壮矜。当地人早已将这棵银杏树供奉为神了,她被无数的游客登临和朝拜。她的目光深邃,从游人的脸上,阅读到了人间的沧桑,还有岁月的轮回。

        山上翠竹遍布,竹密成林。眼下正值采摘季节,游客除了欣赏美景外,还可以摘野竹笋。斑驳的阳光竹叶间洒下,错落有致的叶影,光线忽明忽暗,盘弯的竹稍,一丛一丛地,翠绿欲滴的肤色,那形似叶而浓密的叶子,似少女修长的眉毛或是仙女头上飘连的云发。走行竹林中,黄色的、灰色的枯枝败叶已漫过脚背,枯枝断裂的嘎嘎声响,时而会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林子的另一头传呼过来,那是拨笋人发泄着自己的幸福。这时候还会听到一种声音——笋尖破土声音。笋尖破土孕育着阳光星辰的宁静需要穿透一切的信心和勇气,一声声,响彻在云朵和清风里,真实地展示着大自然的醇美。

        山上几乎每一种生物都尊严地活着,没有生命的也都和谐地存在着,就连这棵倒地而死的树尸也是有尊严的,几近腐烂的树尸纵容菌子、蕨草、苔癣和木耳爬满了它的整个身子,一棵树尸也是另一种大地。这种画面让我直感在湘西这块少数民族土地上,苗族、土家族、瑶族和大汉族相处融洽,千百年来情同手足,同舟共济,共同繁荣;如今湘西日新月异,人们安居乐业,经济的飞速发展,这不正是魅力湘西、和谐泸溪真实写照吗?

       傍晚时分,下了山。

       夕阳俯视着大地,河水静止了流向。我们必须等船过江。江边有几栋陈旧的木屋,一群群村姑在谈笑,还有几个大大的麻袋,麻袋装的全是竹笋,是从天桥山上采下来的,她们也是来过江的。

        河对岸白瓷贴墙,红瓦盖顶。一片片油菜花触动着心事,看守着属于家园的大梦,袅袅升起的炊烟,更是天桥山脚下鲜活生动的灵魂。

         突然一只乌鸦在山岩上直嘎嘎地叫,羽翅纯黑硕大,华贵耀眼。它们好像要说的太多,仓惶到极点反而只剩下一声长噫:“嘎——”。

         船来了,村姑和麻袋都上来了,我坐在船尾,负责邀和风,邀丽日,邀天空飘过的一片云影,以及夹岸的绿烟。

         船开了,一缕缕柔和的光线泻向我们,山从四面叠过来,一重一重地,简直就是绿色的花瓣——不是单薄的那一种——人行水中,忽然就有了花蕊的感觉,那种柔和的、生长的花蕊,让我感到自己的尊严和芬芳,我突然感觉自己就是张横渠所说的可以“为天地立心”的那个人了。

         天桥山不仅是一座充满智慧和灵性的自然之子,更是一块沉积梵音和香火的纸镇,把富有灵气、美丽、凝重的山水,沉沉稳稳地驻扎在湘西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并且深情地压住这张纸,让我们能在这张纸上谱写出七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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