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黄延
黄廷项目上场后的第三个年头,三公司党委书记张幸六带着我们去l了那里。
行走在210国道西安至延安段,我们无暇去思索这片厚重的土地。眼下,最让人揪心的是黄延这个大额亏损工程,听人说,每一个来这里的领导,都这样—路紧锁眉头。
天公善解人意。俄顷,瓢泼似的大雨从北面斜刺过来,劈劈啪啪打在“猎豹”头上;“瓢泼”转“倾盆”,次第浇火了车上一行人的火气,天地一片迷茫,“猎豹”蹑足前行。是想让我们见识—下陕北的乖戾与张狂呢?还是想让我们理解2003年初,黄延项目刚刚—上场时伴随“非典”而来的那场劈头盖脸的大雨?那场大雨,让刚刚上场的黄延兄弟猝不及防。延安地区50年不遇的水灾,水毁路断,道路泥淤,设备不能作业,施工受困。
少雨多早的陕北,是难得有这样—场大雨的! 在为施工发愁的同时,我们看见路边农民兄弟在雨中欢腾雀跃。哎,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吧:各自为自己的悲伤而悲伤,为自己的欢喜而欢喜!
过铜川,过黄陵,过洛川,直达三十里铺前的甘泉镇,车到工地。
陕北,陕北,我梦中的陕北,多美啊:遥望沟沟豁豁,这层次分明,饱满而立体的黄土塬,就是一部苍凉雄浑的乐章!
深深的沟豁里,我看到了黄延7标星罗棋布、正在施工的6座桥,其中,杜家河特大桥气势不凡,最为壮观。这座全长686米的大桥,最高墩90.4米,最大悬灌跨度165米,其时,该桥为我集团公司之最大悬灌桥。
站在树丛中看桥,婆娑遮掩,刚劲扑面而来;站在对岸土塬上看桥,桥在半山腰悬挂,即将合龙的大桥飞架天堑,与两端的路基连接,通途呼之欲出。
在黄土塬上,我们还打了一座隧道。因为是与别的单位对口打,也许是我们干得太快,也许是对手干得太慢,总之,业主让我们再往前拱一些,我们挥师又干了一百多米,对手喊停,业主至今无法摆平计价款项,干了活的兄弟们,就像悬在桥上的滑轮车被推来推去。
小雨不断,走在泥泞的黄土地—上倍感艰难。车下不去沟里厂,住在现场负责的总工蒋仁国领着一行人慢慢地往坡下走,下得坡来,年轻的蒋总说:“有点累吧?”书记朱文来在车上不停地接电话安排同志们赶紧在雨中修路,也发火:“再不修好,车一过,就会翻下去的!”
这项目已干倒两个经理了,第三任项目经理张广义很少抽烟了,也点燃—根,指着对岸的弃土场,向领导汇报:“业主对此还未表态,这—项就千把万呀,我们必须争取,实在赔不起了,还望局处领导帮助做工作。”
短暂的时间里,就能感受到黄延的艰辛,就能体会到黄廷员工的压抑。丝丝屈辱在沉默中凝聚,种种揪心在眉宇间深锁。公司党委书记张幸六说:“不容易,越是这样的项目,同志们吃的苦越多,过去的就过去吧,给他们鼓鼓劲,抓住未来!”
思索黄延
是啊,这么大一个工程,上场三年了,因为效益不佳,我们不得不抹去他们的辛苦,擦掉伤心的泪,掩住累累伤痕……
三年了,非典,冰雪,业主,监理……
三年了,夏日的汗流浃背,冬日的围棉灌注,
……他们受了多少罪?哎,不提也罢,辛苦不等于成绩,付出不等于回报。这样的磨砺,这样的付出,这样的环境,清醒了黄延人,也清醒了三公司人:深刻检讨,停工待命,反复调整。目的只有—个:再也不能这么亏!
痛定思痛,黄延是企业的心病,而外伤,黄延人必须承受。走在人前,有人问:“在哪儿上班呢?”“在黄延”,“啊,在黄延。”对方不吱声了,如此的心理压力,他们承受了太多。
2004年的冬天,他们歇息的是什么?!是体能与精神。他们身心疲惫,实在太累了。他们自上场以来—直处于苦战状态,到2004年底前,所完成的任务或进度,无论是跟同期上场的队伍比,还是与早期上场的队伍比,几乎都走在了前头。他们累了,他们累的不只是身体,更主要累在精神,黄延项目人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思考。
2004年冬天,他们思考的是什么?是黄延项目人到底差哪儿呢?!活儿也干了,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咋就不行呢?冷静思考之后,得出一个内部基本认可的结论:标价较低,价格爆涨,业主反常,管理粗放。结果,是经济效益极差,上下忧心如焚。
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了,更没有等待的余地。黄延人必须面对现实,自我疗伤。
2005年3月,黄延人在经过一个冬季的歇息和思考之后,满载着激情和力量,回到熟悉的岗位,继续完成那未了的任务。然而,他们回到工地后,并没有马上千活,开始了三个月酷似数年的等待。
2005年3月到5月,他们按照上级的战略计划——停工要钱。实施这一计划,对于干惯了活儿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但是他们悟出了长痛不如短痛的真谛;他们读懂了局
部服从整体,小计划服从大目标的道理。
这期间,他们认真学习,贯彻落实公司“三会”精神;这期间,他们主动出击,与业主斡旋;这期间,他们内部“充电”,“武装”自己……,争取最好的结果,全力卸去不能承受之重。
浓重的阴霾里初露点点曙光之际,2005年5月25日,停工整整三月之后,寂静的工地又沸腾了,工地复工了。这里面,充满厂卜级领导的关爱与支持,这里面,饱含了项目管理层的辛劳与痛苦;这里面,积蓄了项目员工的期待与力量,这里面,也展现了企业有礼有节的诚信。
回首黄延,齐占国老总亲手设计的、为全线和专家所称颂的悬灌吊篮正在往前挺进,黄延在力挽溃局。
副总经理崔永军飞抵西安,为黄延工程寻找转机。他语调低沉,但很苍劲:“黄延的弟兄们正在做最后—搏,工程结束后,当有人问同志们哪里来,大家都可以拍拍胸脯说:‘刚从黄延来!”
是啊,为历史正名者,历史;为自己正名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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