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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荼靡

时间:2011/5/9 作者: 那年花开 热度: 59559

      寂静华丽的冬夜,窗外只剩古屋的青苔,爬满岁月的沧桑。太过现代的城市,喧嚣得只剩下阑珊入夜的霓虹灯。

    今夜,古上海的相思曲在风里轻轻吟咏被遗忘的故事,我的笔尖穿越苍白的纸张,让墨迹轻晕,晕开我一页页的愁绪,寄给那个寂寞的女人。那个在午夜的胡同里漂亮张扬却又寂寞无比的女人。

     不知为何,写她的时候首先出现在我的眸里的却是那个无与伦比的张爱玲,一阵莫名的忧伤与沉重随之而来。于是索性用了她的话拟题。或许,我想起的只是旗袍,纯粹的旗袍,而旗袍让我想起的便是这位旷世奇女子;或许,我想起的只是古上海,风味已旧的古上海,而古上海让我想起的却也只有这位对《红楼梦》见解深辟的奇女子。

     静静地阅览纳兰容若的《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伴随之潮湿的音乐,我走近了旧上海灰白的阁楼里,就在那阴暗的阁楼里,一群各怀心事的女人用熟悉的手法,娴熟妩媚地搓揉着余温未散的麻将,美丽的旗袍包裹着曼妙的身段,每个人,都有故事。

     画面沉闷而橘黄,唯一在昏黄里舞动的只有那一袭冷月般的旗袍。她沾染着墨迹,一步步走在自己孤寂的夜里,灯塔洒下的灯光将她斜斜地拉长折叠,成为一首斑驳沉思的诗,一首我开始读不懂的诗。

    总觉得这与那个年代的背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那些建筑,那些无所事事的女人,以及那些在岁月里等待凋零的鲜花,成为旧上海充满红尘喧嚣,却又夹杂着黑白片般凝重的气息,我的心却也跟着从彩色走到黑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从欢乐跌进忧伤的谷底。

     音乐的高潮渐渐涌起,多少次多少回,那个镜头被特写,被重章叠唱,被定格成整部影片里的唯美,而经典永远只留给那些寂寞的旗袍。

       她在繁华里湮没,涅槃,安静,却又近乎麻木地日复一日走过木杳,石阶,然后走进那深得不可触摸的小胡同。如何描述那道胡同呢?不同于北京的遗留历史沧桑,斑驳时光的胡同,在岁月里吹着迷离的箫声。它是寂静的,了无生趣的,人来了又走了,不留下人和言语抑或是微笑,只待行人离开后独自在灯纹里被风搔乱的眉梢,再静待另一对扣地而随的脚步。如此冷漠,如此阴冷,是她的另一番投影。

    什么都拥有了,华丽的旗袍是她最大的奢侈,她的生活让我想起了那句什么,在紫薇花微绽的遥远南方,我轻声与紫醉金迷,醉生梦死问候,却始终无法触及我要的回答。她有的是奢侈,也只有奢侈,是她能够抓住的。假如人生真的有轮回,那么,我想她便是那一个在深闺里彻夜簟纹灯影等待黎明的风吹破那盏孤灯的寂寞人,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花样年华里弹奏一场即将落幕的美丽。那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悲哀。

     她是一本荼靡的书,初读者惊叹华美的篇章,却无奈开到荼靡花事了,群花残去,依约风雨中只剩荼靡的芳香时,美丽也在渐渐走向生命的极限。她的美丽便这样栖身于上海的阁楼里,等候不再归来的归人。

     也是到这里,音乐声又高昂,雨檐下,溅起多少相似的疑团。她那忙碌而始终无法为镜头腾出一隅的丈夫,来信中说:“这个为你而买的皮包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了。”而他那耳闻似乎姿色不错的妻子似乎也不曾露面,她在电话里说:“这条为你而买的项链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条了。”然而,小小的餐馆里,寒冷的风吹拂着夜色,原来,在一步步的逼视里,平淡中潜藏着不谋而合的危机,如果缄默是最好的语言,那么,在那一刻,导演选择了缄默。

     于是,他们两个相似的人,一墙之隔,终于走到了一起,只是那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纵使世俗早也已经背叛了他们。这样,在古老的台阶上上下下,美丽的擦身而过,空留一地遗憾的芬芳。 

     《花样年华》,我终于明白这个影片名的含义,一个令人忍不住想去高歌赞美的词,背后却深藏着那么多无奈。在隐晦的时光里,渐渐消磨的青春,任花样年华渐渐消逝。 

     末了,昏黄的镜头上,我看见那一身美丽的旗袍,和一辆开往远方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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