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看龙虎山,却让叫“泸溪河“的抢了风光。
来时,车友“雨田”告诉我,到过桂林,龙虎山,就没有多大的看头。就是一个袖珍版的漓江山水而已。所不同,前者是喀斯特地貌,后者是丹霞地貌。
来都来了那有不看之理,于是我们鱼贯而入龙虎山。拍照摆泼式,看景说笑话。喜喜闹闹的看了一遭。坐竹划子飘游泸溪河就算完了今天的游程。
竹划挺宽,并排两把竹椅还绰绰有余。一次坐满六人才走。坐上去,褐黄透红的划竹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浮在水上。缓缓而动,轻轻而流。水象轻抖的真丝,细沙和砾石在它下面悠悠地晃动,两岸的形如莲花、仙桃,状若尼姑、道堂,体似石鼓、剑石的群山也仿如飘在纱巾上隐隐约约,淡然幽然。
这水,不知从何飘然而来。说它是河好象欠缺点宽度,说它是溪,又比溪平阔。所以叫溪河。正是这没有特点的特色,成就了它的静中悠然,既谈定又流动的品格。
这水,远没有漓江的激深和碧绿,它浅得似滩,最浅的地方伸手即可捞起水底的砾石。清得透明,连游动的鱼儿身上的银鳞都数得下来。正是这种清透,也省却了漓江的许多浓丽,成就了它的清纯和简雅,既质扑又水灵的气韵。
这水,与山的关联也不象其它河,是那种相互倒映,生死依存。而是远远地若即若离,迷迷蒙蒙。状如桃莲的山形,只是几点淡晕染在水中而已。正是这种距离和迷蒙,成就了它的超逸和灵智,既微妙又幽逸的风致。
策竹而游,浮水而飘,一任艄公的娓娓道来,一任思绪的如流如水。思想的漫游渐渐地超越了视觉的欣赏。
人类最初都是依河而居,它湿润土壤,能生长作物,又能通畅运输。产生的壮美而苍凄的两河文明和黄河文明。河水第一次写在人类近万年的文明史上。这种选择是感性的本能的生存选择。是一种原生态的智慧。
也有旁山而居,但山里没有河总有溪。溪流的清浅,溪涧的深澈,溪瀑的壮秀,这种选择同样蕴含一个简单的生存道理,没有山可以,但没有水,万万不行。而有水又有山更是天然的完美。壮丽而深厚的农业文明第一次体会到山水相连真谛,这是一种生活的智慧。
水的流变,不管它是激涌还是缓漫,都在告知世界的无常,拓展更广的视野。河水是时间的象征,是历史的盈缩。如作家所说:水的哲学是不知昼夜,它象个不知疲倦的智者,永远给人心灵的慰藉,自已又不断地远行。就象古希腊罗马的拍拉图、西塞罗,到启蒙时期的康德、黑格尔,到二十世纪的维特根斯坦一脉流芳,流光万里。
难怪圣人说“智者乐水”一幅流变的水,就是智者的形象。
此时的泸溪河,好象连一丝波纹都消融得如平镜,连一息声响都凝结如远处静静的山峰。只有午后的光雾,轻轻地涌动宛转成河水,悄悄地流,静静地淌,犹若无尽的书卷,一如离尘出世,不知何往。
这泸溪河,就是我今天见到的智者,它给人以清澈,给自己却是迷茫。它的清澈是启示人生的哲理,是净化人的灵魂,是安定人的心绪。它的迷茫是一种升华,是一种如雾的探索,是美到极致的风韵。
正如山是真得美,水是美得真。智者是爱美的,这是他悠悠涌动的激情,正如这悠悠的河水。
它看似柔而无力,但它浸渍时间,浸刷山峦大地,那刀斧火炳般的山崖,就有它一分绵力造次。柔极至刚,柔得如此之美,刚得如此之力。这是美丽的智慧,智慧的强力。
远看它似一衣带水,白如静碧,只有竹划在飘在流。置于水中它轻轻流动,波浪细密,银珠跳跃,它的魅力就在于这一动一静的玄妙中。
每天都同是一条河,是人们所熟悉的,每时它又是新鲜的,又是人们所不熟路的。它的智慧就在这陌生的熟悉和恒常的新鲜中。
遥看它似一衣带水,白如静碧,只有竹划在飘在流。置于水中它轻轻流动,波浪细密,银珠跳跃,它的魅力就在于这一动一静的玄妙中。
每天都同是一条河,是人们所熟悉的,每时它有是新鲜的,又是人们所不熟路的。
我乐山,也喜水。我知道我能努力做个仁者,却做不了智者,上苍没有给予我这份天赋。 望着这美仑美奂又通慧灵透的泸溪河,心中泛起那忧郁地向往和依恋的追求,真的,我真想什么都放弃投入这河底,再来人世,重新生活一回。
但转而一想,其实真正的智者何不也是仁者。就象水都是从山而来,巴颜喀拉山怀育了长江黄河,冰峰怀育了大海。真正的智慧是体味善,智从善来,又归于善。智者仁者互为一体,就象水与山,相互守望。
游程快完了,上得岸来,水边难得一阵热闹。原来是在河边的悬崖上表演悬棺。那突兀峙立水边的巨崖,被风雨蚀浸得圆滑的墓穴,象鸟洞散落在削壁上。两根绳索从小船上缓慢升起,将棺木悬吊而起,一个身着黄衣红绸的人在上面玩杂技似地摆弄各种姿态。我想这千年之迷的凿石作洞,独特和悬棺墓葬,不可能这么简单明了。表演者不免有点滑稽也有损先祖的智商。
考古学一直没有放松探寻这秘密,人生最后的智慧。作为外行人的思路是:只有水边的人才有这种智慧,也许用水才能解开这个秘密。但为什么非要解开呢,让它是个迷不更好吗。这种具有终极意义大智,往往是蒙鸿难解的,一旦解开,就索然无味。
智者乐水,就在于它永远是那么迷离而流变,令人迷醉,才流连往返,乐此不疲。
草作于二零一一年一月十四日上午九点至十二点半(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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