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岁的岁月,是个鲜活的,充满幻想的花一般的岁月,心灵一尘不染如一张白纸,是最容易亲近的。她那时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剪一个短短的小子头,一张鸡心似的小脸略略有些苍白,只有那一张轮廓分明的樱桃小口整日红艳艳的,异常得美丽。
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们是怎么好起来的,还有邻班的另一个女孩,本是她的朋友,由于与我有着相同的写作的爱好,也成为我的朋友。三人一下子好得几乎没有了自己,没有了密秘,只是把自己一颗裸露的心整个端了出去,成为真正无话不谈的朋友,多少个夜晚,三人挤在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上,话到深夜。因为这种友情,我非常地充实,快乐,也养就了一点侠气,那个时候为了这种友情,我是可以做任何傻事的。
她那时很是用功,有时候懒得去吃南瓜,黄菜佐餐的早饭,我便从自己的早餐中均出一个馒头,掰开了,夹上母亲精心制做的油泡辣椒豆腐丝塞给她。
我们相互伶惜着,相互依赖着,裸露的毫无屏蔽的心灵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结果,就连犯的错误几乎都是相同的,我们纠缠着,磕磕碰碰地一起长大,一起承受生命中蜕变的痛。
这种毫无距离的友情,缺乏正确的引导,注定了它的脆弱,这是我们当时都未曾想到的。
她先我参加了工作,刚开始分在小镇下的一个点上,很有些不如意,有些落莫,情感的挫折,幻想和现实的差距,压跨了她。我那时刚刚上了大学,生活翻开了新的一叶,日子大多都是美好的。没有仔细去体味她的不如意。那天,在她的简陋的单身寝室的木楼 里,她突然伤心地对我说:”都是你们,都怪你们,我才走了这许多弯路!是你们害了我!……”
始料不及的心受了这一重创,伤心,委屈,不及述说的万般情绪涌上心头,竟哽噎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含了泪,遂飞奔下楼,由于逞强,由于自负,自傲,回去,即给她写了一张不知所云的明信片,断决了近十年的友情。从此,再也没有来往过。在那么一个小小的县城,甚至再没有见过面,看来,真是缘尽了。
后来,听说她结婚了,做母亲了,生活得很幸福。再也不是以前那娇小的模样了。
再后来,我自己做了母亲,年纪大了些,心态平和了,可以自视了,方知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我一直不敢正视罢了。
非典肆掠时,生命显出不可测量之轻,我忽然对生命,对友情有了一种顿悟,往日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如一江春水逝去,,孰是孰非亦不重要,对于过往,唯剩感激。在我那么脆弱的时侯,她一直没有把我撇下,我却因为她一句责怪,把我们那么多年的友情撇下了……..
我的第一个闺中女友,你还在恨我,怪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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