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去逝很多年了。每当想起他,我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外公高高的个子,花白的头发,高颧骨,眼窝深陷眉毛不是很浓,高鼻梁,花白的胡子很柔软,下巴上有一颗黑痣。小时侯我总爱坐在外公的腿上摸着外公下巴上的痣,梳着外公的胡子,那时外公的眼中闪着慈祥的目光。
我的童年是在外公的背上度过的。外公无论去哪里,我都像影子一样跟着,外公总是把我背在背上。外公的背宽大温暖像摇篮一样。儿时的我是那么眷恋外公的背,不能体会外公的辛苦。我把学到的第一首歌唱给外公听,把学会写的第一个字给外公看,外公是那么高兴。童年的我觉得外公像太阳一样伟大温暖,我在他慈爱光环的照耀下成长着。
冬天外公在火盆上考好热乎乎的红薯和土豆等我放学回来。夜晚我趴在外公的腿上听着外公讲一个又一个古老优美的故事。外公一边烤着火盆一边讲着,烛光把外公的影子映到墙上,炭火把外公的脸烤的红红的,外公像守护神一样守护着我童年的夜晚。
春天外公在我家的小院种上各类蔬菜瓜果,外公整日在田间劳作。到了满院飘香的季节,我家的小院吸引了许多路人。外公经常把园里的菜分给邻居们吃。外公种的瓜果在不同的月份成熟,那时园里的东西是我的最爱。放了学背着书包直奔园里,吃着香甜的瓜果。外公抬起他那紫红满是皱纹的脸慈祥的看着我,我津津乐道的把学校的事儿讲给外公听,外公笑着听着,他满脸的皱纹里都爬上温馨的笑容,那些皱纹是那么美。
“小丫”是外公在我们家庭成员中唯一这么叫我的人,我曾一度嫌这名字老土,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外公用他的方式给我的昵称。当我跑的无踪影的时候,我们小村里就四处回荡着外公“小丫,小丫”的呼唤声。如今外公那深沉的呼唤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外公去逝后不再有人这么叫我了。
外公的身上有许多伤疤,那是解放前土匪绑票给留下的。每逢阴雨天外公身上的伤疤就发痒,我的双手是外公的痒痒挠。我用力挠着,外公笑着说舒服。那些伤疤有圆的,长的。圆的是香火烧的,长的是皮鞭抽的。我无法想象外公经历过的苦难岁月,我用我稚嫩的手抚摸这些伤痕,慰藉外公的心灵。
不知何时外公已经衰老的靠拐杖行走,我家的小院成了外公的整个世界。那时我上学住校,一周回一次家。每次回家外公都坐在窗前等候。有时我用省下零用钱给外公买些油茶面,外公象得了宝贝似地放在柜子里舍不得吃。
外公最后的那段日子,我陪在他身边,年少的我本能的有对死亡的恐惧。每天夜晚都怕死神把外公突然带走,每夜我都要起来好几次,趴在外公胸口屏住呼吸听外公的心跳,感受外公生命的存在,我从来没有想过外公会真的离我而去。然而外公却在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离开了我。
我的外公走了。那时的我还没有接受外公去逝的事实,总想着哪一天外公会突然回来站在我面前。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才明白我永远见不到他了,只能靠那些曾经在一起的回忆想起我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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