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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印 记》

时间:2011/1/23 作者: 水墨雕花 热度: 75340

          

      听母亲说,我一出生左眼皮上有一块儿红色的胎记,赤红,能随人而长。听母亲说,我满一岁生日时候还清晰可见,大人们对此深表忧虑,怕这女孩子长大后丑气。后来,竟不知不觉地自行消失了。到两岁时,完全就看不出了。想想,挺有意思的。
  
  听母亲说,我从小就犟。一次,哭闹着非得要煤油灯的火焰玩,那时我还不满一周岁,父亲抱着我,哄不住,本想吓吓我,捉着我的壁虎爪儿一样的手指头,在灯头上一伸一缩,虽然,说时迟那时快,但我的小手指上还是烫出了火燎泡。以后,再也不要灯头玩了。父亲说:行,俺闺女不傻!有记性。
  
  ……
  
  类似这样的故事,我从记事起听过好多遍,算作成长中的印记吧,可惜,我十岁以前从没照过相片。
  
  我左腿上,膝盖下方,小腿正前方,有一个二分硬币大小,圆圆的坑样疤痕。怎么弄的?没人说得清。只是夏天穿裙子,穿水裤时,露出来,无聊时触摸之下,心生沧海桑田之感。
  
  我右胳膊上端外侧,术语叫“肱大头肌”吧。那地方有上下两道不规则疤痕,那是种天花疫苗留下的。这种疤好像人人都有吧。母亲说,当时那个姓董的医生,笑着说:“呵,还会"响"呢。”母亲说我小时侯瘦弱娇小的可怜。用外公的话说就是:“这小丑儿闺女难成个人!”以至于我出嫁,儿子都好几岁了,外公还常常看着我,笑着提这个话题。母亲则把这归功于医学的进步。可以说,我是伴着药看着医生健康成人的。
  
  ……
  
  疤痕不大但能玩在手上的是,右手大拇指中节内面上,那道斜长的凸出的白色的一道印。那是五六年前,我正犯严重的神经衰弱症,每天恍恍惚惚,在一个月里,就做饭,能把手弄破好几处口子。每天手上都裹着纱布。那次,我买了一个架北瓜,准备做北瓜、疙瘩菜饭。我拿起菜刀使劲一砍,那瓜瓷实的很,我手中的菜刀竟脱手而飞,我呢,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怕把菜刀摔坏吧,拿手去接往下掉的菜刀去了,刚想到不对头,为时已晚。大拇指上已是大口张开,桃花灿烂,结果留下了这道疤。所幸刀没摔坏,可喜可贺!
  
  疤痕中最严重的是,右脚后跟儿往上脚踝处那块一元硬币大小的突出的花样。那是我刚毕业,离开家,去一家地毯厂学徒中的意外事故。那次,我坐在离地高一米多的木板架子上干活。收工时,我往下跳,小砍刀也跟着我往下跳,。可是,两个物体没有同时落地,可能它反应慢点,我倒是落地上了,它落我脚上,它也太狠点了,竟然用刀刃砍。去当地卫生所缝了几针,说是差一点就砍到脚筋了。不知是医生“好治不病以为功”之故,还是真有那么严重。回家后,爹娘心疼的不让我下地,端茶倒水的伺候我。算作一种享受吧。
  
  弄的最惨但伤得不重的一次,是三年前那次“毁容”般的撞伤。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父母养了十几年奶牛,这活儿虽然不太重,但却是特别累人。开始那两年,牛少,没有铡草机,没有电动挤奶器,还要把牛粪用小独轮车推出去,把牛尿从池子里掏出去,配料拌料。全靠父母人力操劳。所以。每到休息日,我都回去帮他们,至少让母亲轻松几天。铡草入刀按刀,挤奶,清理牛粪便,去田地里四处割草、削玉米杆、豆秸,…我都没让自己磕碰过。就是那牛太犟了,我斗不过它们。断不了被牛踩一脚,疼一下也就过去了。一次,我正抓着牛缰绳往棚里牵,一头调皮捣蛋的家伙招呼不打一个,猛地一挣,我一个大马趴爬在地上。提的手电灯筒甩出老远,摔得粉碎。我只是手上擦破点皮。当时,又惊吓又委屈,我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一鼻子。
  
  那次撞破面颊事件,发生在寒假,年前。当时,我和父亲一人一边,给同一头牛挤奶。因为天冷,只能在牛棚里牛群中间缝隙里完成。我正一手端着小盆,一手挤奶,没招谁没惹谁,我身后那个阴险的家伙,冷不防照我后背腾地来了一蹄子。我本能的往前一栽,半边脸撞在正挤奶牛的大腿上,冬天嘛,牛腿下半截沾满粪泥,冻得像坚硬的砖墙,我一头撞过来,还能有好。结果,面颊上渗出血,结了血痂,血痂脱落后先发白,后发黑。反正,那个年,走亲访友,一见面就先解释这块印记的由来。母亲安慰我说,经经夏就不显了,的确是这样。
  
  有时候,看见那些被满脸“青春美丽疙瘩豆”困扰的孩子们,心里是充满同情,又暗自窃喜。还真是的,我愣是没长过那玩意儿。这脸上除了开春时起点桃花癣,很少长啥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真受到大家一致好评。如今眼角细碎的皱纹悄悄地爬出来,硬要填补这场空白,我不好意思拒绝,接受它吧。——此一小段,算作没有印记的印记吧。
  
  好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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