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一张落满灰尘的古琴,从不凭着时间给予的沧桑来卖弄自己。
老街的古屋是一道岁月的痕迹,苍老且又满是古朽的气味。它林立于街道两旁,随着街路曲曲的走势让人一眼难看到头。碎石和着水泥铺就的路面总让人觉得杂乱,那仿佛是民国时战马蹄下的笔记,看着只会让你眼花缭乱。
古屋不是很高,只有两层,全街都是这样的格局,没有什么惊奇的外表。
老街的小吃算是一道不可模拟的风景。那时,单身的我们在放假后总会约几个玩伴到那里去吃麻辣串,总会在吃过后一起数着竹签然后争着去付钱。那是最让人难以忘记的,那刻我们可以干脆的忘记积郁在心底的不快,然后又开始新的征程。
她最好的特产就是先天的平旷。仿佛要比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你。站在园山寨顶环顾,你会惊奇的发现你在不经意间成了那个锥点,锥体地下的土地像一张席子平铺着,平到让你想从这头滚到那头。
恰巧我的方式是碾过,似乎有点异曲同工。
我们总喜欢在这张席子上游荡,无论什么季节。
是春,就陪着“宠物”(朋友们都有个别人强加的神兽名,比如我——野猪)们去接受春光的洗礼,去看地里的菜花。一路上我们相互调侃,没有目的,这是我们间的私语。我们会玩到很晚才回去,然后各自散去或者是去老街饱餐一顿。
有时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昏暗的灯光直打在水泥路面上,整条路都变得苍老了许多。喧闹的校门口给你的感觉不是繁华,像是寂寞的等待。那些无聊的人总喜欢在那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徘徊,遇着熟人像是找着了久散的亲人,便随之而去。然而却有人愿意站在高楼上注目凝视那里,像是在守候。
她的夜总会让你感觉到恐惧。当你一个人行走在深夜的街头,只要你用心去听,你总会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甚至是她强颜的欢笑声。
古楼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钢筋伫立的冷面。
我住的巷子有个古老的名字“龙灯”。
那是好几年前了。在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凑点钱出来请“龙灯”,也就图个吉利。
那几天的夜晚总是格外的美。
年初,留在镇上的都是长久的居住在这里的人,学校的学生都回家去了。独自站在窗口,总会看到对面屋头的孩子时不时的跑到窗口探视。看着他踮起脚尖,伸出小小的脑袋时总会想到儿时躲猫猫的场景。
龙灯是伴着鞭炮声到来的,那时各家的孩子都会出去追赶,直到自己追不上了才会扯回来,一路的嬉笑打闹让大人们也跟着乐了起来,那面容仿佛绽开的幸福。
我是一个喜静的人,总喜欢躲在屋子里看书。那场合只去过一次,还是被我妹拽去的。
可是现在却很是怀念那样的热闹了。
它的心里保存着我的每一分记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就像我深爱着她一样。无奈的离开让我充满了负罪感。
突然想起了那个夏秋交替的季节。
我和几个玩伴骑着脚踏车在乡间的公路上狂奔。当风抱着疾行的我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她情愿的带走了我的秽渍还了一个真实的我。
一路的追赶总让人回味。那是一道闪过眼帘的光,眼睁睁看着她消逝却怎么也捕捉不到。
镇上最难让我界定情感的恐怕就是学校了。我想是爱恨交织。
我没想过自己会翻围墙逃到小学去打篮球,那于我就是一个笑话。
学校的一切我都触摸过。那操场我趟过。
想起是在08年5月12号晚上了。那一天虽然让人万分悲痛,但于那时的年少的我们只认为是一个过火的玩笑,因为那天我们更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晚上我们都是在操场度过的。
深记那时的春天刚脱去左后一件外衣,夏天不过刚有点音讯,深夜仍是很冷。我们几个大男生抱成一团,冷的直哆嗦。后来受不了,便逃回家拿了几件衣服,谁知又给女生借去了,我们当然只能“自作自受”了。后来怎么在操场上睡着的,都没了印象。第二天早晨便各自散了,可惜有两件衣服至今还在漂泊。
后来逃难的日子便成了我和那群色郎们感情升华的阶段。
我们整日都在惶恐中度过的。词典里的草木皆兵终于不再落寞,千年后又被我们重演了。那时的我们真成了那群惶惶的士兵,随时都准备着战斗——逃。
这样的日子我死都不会忘记。
黄昏的时候,我们就会背着席子和铺盖卷儿跑到学校或是广场那里去找块合适的地儿搭起地铺。那样子活像一个流浪的侠客,一个自认为可以拯救苍生的侠客,长赤便成了我们的江湖。
那时,她的平旷成了我们心里最大的砝码。在她的江湖里我们学会了成长,懂得了照顾、关心别人,也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世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友情。
在学校里学习的日子是极其的乏味。成天对着单调的数字发呆,让我们的思想都变得异常的桎梏。我们仿佛都在退化,有麻木步入颓废。这与小镇的如日中天格格不入。不过昨天总是让人怀念的,即使那是坟墓,人们总情愿掘开来看看那里边被岁月腐化的残骸。(所以,化学老师兼班主任的课,现在想起也不至于让我们深痛恶绝。)
我想那个池塘留给我的回忆是我永世都抹不去的。
我们在那里钓过鱼、洗过脚、用石子打过水漂那层被石子激起的波浪一直在心里起伏。它要跨过今生荡至我来世的岸。我像那塘边下流的水仍为我保留着模样。我像我们的笑声应该还沉附在水岸的石头上,等着我们的频率去对号。那只曾追赶过我们的狼狗应该老了,它应该还记得我们拿小石子丢它的样子。我像它只是对陌生的排斥,但这力道远不及那水塘对我们的吸附力。
这力如酒,越久越淳厚,我却愿长醉不复醒。
如今的离开,对那人、那事、那城的思念,久积成疾,积疾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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