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出门踏青自有一番情致,古镇小桥上,撑伞远远的看相互依偎的情侣在水边静默也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儿;然而,那些怕潮气浸湿了心情的人却宁愿躲在房中,体味临窗问雨的惬意。
已有家室的人,若逢着周末,不经意的翻开日历:唔,三月已剩一个尾巴了,这多雨的月份,雨却似乎迟来了呢。一推窗,刚为花草浇过水的当儿,雨竟真冒冒失失的跑来了,是极细极斜的雨丝儿,鲁莽里也有娇羞的含蓄和温婉。那做丈夫的就突然来了兴致,冲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的妻子叫道:“晚上咱们吃芹菜饺子吧!”那正忙着的妻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正欲换鞋出去买菜,丈夫则高声的对她说:“今儿个高兴啊,记起知堂在《故乡的野菜》中的好句子来,等我买了芹菜、虾米回来,你在家和面,今儿晚上我们吃手工的饺子。”孩子样的兴奋溢于言表,完全忘却了为生计奔波的疲惫。为妻的只淡然一笑,回厨房和面去了。几岁的小女儿爬上凳子,手扶着窗看渐渐走出巷子的爸爸,直到腿脚酸疼,方才爬下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妈妈身后,忙进忙出,好不欢快!等到丈夫买菜回来,面已擀的差不多了。捣鼓着把馅儿弄好,一家人围着桌子,絮絮的说着话包着饺子。小女儿自得其乐的包了形状怪异的饺子,惹得夫妻两人笑作一团。
那没有家室的人呢,若有些雅兴的,就用炉子烧水泡茶,且不论茶好茶孬,只那一份雅趣就叫人未饮先醉啊!水还在煮的空隙,开窗放入一些三月雨夜独有的凉意,丝丝都入魂入魄,也不管棉布的窗帘已为雨丝浸湿,只定定的微皱了眉看远处笼罩在雨里的巷子、树、天空……树绿了却不繁茂,自有一股子无法言说的诗意。水煮好后,用粗瓷杯或玻璃杯将茶洗过,然后用沸水冲泡。捧着《幽梦影》《小窗幽记》抑或《知堂随话》,茶冷了,心也醉了,在那情韵流动的书页里,不知自己醉了几朝又醒了几朝。诗虽未成文,却早已把心熏的清香四溢,倦了,借窗外的凉意弄醒自己,用手邀春雨共享书中真意,伏案,写一首三月的恋歌……
三月,一个情韵丰腴的月份,一树一草一巷子,连最琐碎的谈话里也有浓郁的情韵。三月,该是一个适合踏青、恋爱的月份吧,那些无关哀愁的忧郁、伤感经春雨泡过,便是一副水墨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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