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用的是最原始的工具,一把尖嘴锤和一根钢钉.开始时我不敢用力,只是小心翼翼地在石面上敲打,锤子落下去,只凿出一个个小白点来.我耐着性子敲打了一个上午,石面上才出现一个铜钱大的坑.我毫不懈怠,沿着小坑的边缘向周围一点点拓展,石屑乱飞,铿锵声不绝于耳,没几日,一快仙人掌似的石砚便有了雏形.它看上去又像一只小船,静静地泊在我书桌的一隅,时时给我一种赏心悦目的感受.可我总觉得它还不够十分完美,一有空暇就捧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琢磨,看哪些地方还需要进一步雕饰和修整.就这样石砚一次次被我打磨成形,又一次次被我弄得残缺不全,只好在我手中继续精雕细琢.
石砚的边缘越来越窄,砚底也越来越薄,凹进去的地方便成了一方小小的池塘.它已经变得光滑如镜,颇似一块古玩了.但有时我还是忍不住要把它抓在手中左瞧右看,总想再挑出点毛病来，好使它变得尽善尽美.我感到它的底部厚度不太均匀,而且有点倾斜,于是我又一次举起那把被我使得很乖巧的尖嘴锤.这时石砚承受敲打的能力实在已经脆弱到了极点,而我却毫不在意地在它上面使劲敲打着.终于,哐当一声,那块石砚断裂开了,成了两块毫无用处的碎石片,我一下子懵了.
人说:物无善恶,过之为灾.看来做什么都得把握好一个度,我本想追求一块完美无暇的砚,结果连一块普通的石头也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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