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洛绒牛场玩到两点过动身返回。到冲古寺下马歇息一会儿,这是马队约定俗成的规矩,或许是为了朝拜,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所有的人都下马了。有的人围着嘛呢堆转悠,有的人下到河边上的草坪上溜达。草坪上,搜狐正在给马匹拍特写,神情十分专注专业。他跟他的马夫以冲古寺为中心,今天在这里转悠了一天,拍了很多照片,收获特别丰富,心情当然是特别地好。搜狐拍照片喜欢用远景,场面很大气;而跟我们一路走来的摄影师更倾向于特写,一枝一叶地拍得特别精致。
看搜狐今天赚得盆肥钵满,神气踌躇,大家也拿出相机疯狂拍照,仿佛每按动一次快门,都要将整个亚丁景区囊括无余。天津小夫妻从洛绒牛场一直拍下来,再进入草坪留下了恩爱的倩影;眼镜美女手持相机对焦不停,草坪的恬静和悠闲的马匹是目标;广东靓仔蹲在树丛下拍河流,拍小花,摆出十分专业的架势;成都的两对老年夫妇再次解读冲古寺前嘛呢堆的厚重历史,品味仙乃日山脚下原始森林的苍劲挺拔……大家神情专注地选景构图,突然,天下雨了,那种气势汹汹、说来就来的大雨。游客迅速躲到大树下,景区工作点的屋檐下。
大雨来临时,我在牵马人歇马的围栏里聊天。围栏很简易,四周钉木桩,木桩的上、中、下部各扎一圈铁丝,只要马匹轻易跑不出去就行。雨来得很猛,瓢浇桶倒的。我转身抬腿向距离最近的景区工作站屋檐下跑去。刚跑几步,脚下一绊就摔倒在泥地上,左脚胫骨闪电般疼了一下。由于避雨慌不择路,根本没有看见围栏下部的一圈铁丝,是它把我重重地绊倒了。当时什么都顾不得,爬起来跛脚过去挤进了屋檐下的人群。阶沿仅供站一双脚,屋檐也就二十公分样子,根本躲不了雨。对面十米处有一简易厕所门洞大开,那里边肯定可以躲雨,我忍着疼痛冲过去,雨真的淋不到了。待我站定,腿脚的巨痛立刻通过神经传导大脑,轻轻卷起裤腿一看,左腿胫骨正前面一片血迹,自下而上开着一道红色的口子,足有二十多厘米长,血慢慢地往外浸出。我突然觉得疼痛钻心。两个藏族小伙子也冲进来躲雨,看我惨不忍睹的伤口,问我疼吗?我说没事,但话出口时牙关咬得铁紧。
厕所很小,只有两个蹲位;也很破败,向上是星点的天空,平视是墙外的草木;便纸和粪便满地都是,一股股的恶臭从下往上冲。隔墙的女厕所也有人,只听说“好臭啊!”那声音一定是摁着鼻子发出的。另一个声音马上补充道,“总比淋雨感冒了好,高原上感冒了可能死人。”呵!有点吓人听闻,看来我的腿伤算不得什么,因为它还不会致你死亡。
急雨下了不到十分钟就小了,我们冒着小雨赶向沟口。女马夫看见我的伤口很是惊讶,她不懂汉语,也不会说汉语,只是对着我的伤口指指点点。我让她出沟后直接带我找医生,也不知理会没有,笑了笑就催马上路。到了沟口,她扶我下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就回帐篷了。她很同情我的遭遇,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找旅游区的管理人员问医疗点在那里,他们说没有,但可以帮我找一点白酒消消毒。待汽车在回转的路上到了香格里拉乡,我下车买云南白药,药店里没有,这时车上的人全都知道我受伤了。那个中学生的妈妈马上拿出创可贴要我贴上,并叮嘱要注意防止感染;成都的一对老年夫妇告诉我,伤口绝对不能沾水,结疤后慢慢就会好的。一车人都向我送来问候和关心,我被痛苦的幸福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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