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中走进稻城,天气阴沉沉的,用过晚餐,天开始下雨了。我们投宿城边的一家旅馆,这里正在施工,道路泥泞,街道上没有路灯,深一脚浅一脚进到旅馆房间,往床上一躺,浑身立刻舒坦了许多。千里之外赶来稻城,原本想几个人在晚上出去走走,美美地感受稻城夜色,但下雨了,很密实的小雨。再加之人地生疏,不了解当地情况,心里也不塌实,肯定看不成夜色了,于是决定早早睡觉,等明天再说。
旅馆布置是典型的藏式民居风格,收拾得清清爽爽,被褥干净暖和,二十四小时热水。路上颠了一天,很是疲倦,本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但导游奉劝最好不洗,等适应了高原气候再说。不洗澡洗个脚吧,房间里没有脚盆,服务台说没有配备,上街去买又在下雨,最后是服务员拿出自己的盆子。热水泡脚后很惬意地倒床入睡。被窝里很舒服,我看着电视等待“瞌睡虫”爬眼皮,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最后等来电视机啪的一声关闭声。全城停电了。
在黑暗中,我平心静气地培养睡意,但始终睡不去,越睡头越昏,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记不住什么。混沌迷茫中,自己去了巴郎山,脚下象是踩了棉花,软软的;又站在卡子拉山口照相,雨水淋在头上,润润的;看见川藏线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军车列队;听见导游在讲康巴汉子村里自然天成的中国地图;汽车在高高的天上飞翔,时而又降到谷底,钻进了深深的地道;牦牛在舔我的脚丫子,痒酥酥的;跟着一群藏族男女跳舞,我跳得很别扭,被人请出了舞场;一个人孤独地向草原深处走去,陷进了沼泽地带,幸好就有一丛茅草长在手边,紧紧抓住才避免了没顶之灾。我惊醒了,时间是十一点半。我以为睡了好长时间,想不到距天亮还早得很。屋子里十分寂静,窗外的雨声滴答地响着,让人陡生莫名的惆怅和忧伤。头有些沉重,身子有些绵软,莫非又感冒了?吃几颗贝母吧,前几次吃了都立刻奏效。
这次醒来很久没有睡落实,只在似睡非睡之间侧卧、仰卧、俯卧,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熟睡的感觉。大概是我不停地翻身影响了同屋的搜狐,他也在床上“烙饼”。我竭力克制自己,静静地躺着,细听稻城夜雨,回忆三天走过的路程……渐渐地,耳朵听不到雨声了,上下眼皮勉强地亲吻着,敷敷衍衍,很是不情愿,颇有被强奸的味道。我躺在藏式民居的床上,床毯托起我升上天空,也不知到了一些什么地方,后来到了一个山区,说是拉登要出山,他的卫队开始净空,一发炮弹把我给轰下来了,重重地落在草地上,毫发无损。这时是凌晨两点过。睡不着干脆不睡吧,起床开灯写日记,只听电源开关响了一声,就是不见灯亮,电还没有送过来,只有再上床睡去。实在睡不着了,心中就在勾画回去写游记的事情,但脑子乱糟糟的,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我向来健康聪明的神经进水短路了。
天那,我今天得罪了哪尊菩萨,施我如此难以忍受的折磨。你要么让我思考,要么让我睡觉,请不要让我在两难之中选择不知所措。天快亮吧,再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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