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这个季节正是瑞雪飘飘的日子。孩子们的水靰鞡里常常在玩耍时灌进洁白的雪,那冰凉的感觉从脚下似电流般地传到大脑。大概就是这种刺激,使那个岁月的塞北汉子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而今再也难见那天筛塞北雪的壮观景象了,没了那种刺激,塞北同胞的头脑也从此麻木起来。
三十多年前,过了国庆节天就开始下雪了。这个时节,常常是晨起推开门,房门便在雪地上刮出个扇形来,洁白的雪光刺得眼睛直淌眼泪。上学的路上,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作响。那年月,虽然没有什么体育器材,可是有雪就足够了。上体育课,女孩子堆雪人,还给雪人系上围巾;男孩子便打雪仗,雪团飞舞中即练就孩子的投掷能力,也练就了孩子们的胆量。有时雪团打在对方的脸上,把眼睛打得乌眼青,甚至打出鼻血,可是孩子们还是互相看着,瞅着洁白雪地上鲜红的血迹,乐得心花怒放。而今雪少了,可是打雪仗的传统还没有丢失。偶尔有了雪,虽然不多。可是孩子会把雪扫成堆后打雪仗。唯独不同的是,一但雪团打在哪个孩子的头上或者脸上,孩子们就愤怒地大打出手。甚至家长也会加入这样的战场,纠缠个没完没了。挨了两下打的,就要给挨了三下打的孩子看病,上仪器,做CT检查。结果花了毫几百元,什么事都没有。有的只是给孩子们之间平添了隔阂。每当遇到这种情形时,都让我想起少时与雪的缘分。那份信赖,那份纯真能够感天动地。
……一片清静的雪地上,我们面对面地坐着,相互凝视。黄昏悄悄地来临了。一种非分的感觉从她的小手流入我的手臂,涌进我沸腾的身躯。我可以拒绝美丽,却无力拒绝纯真。我可以抗拒冲动,却无力抗拒驿动的心灵。……那洁白的雪上留下了我全部的情感和关于生命的第一次冲动,也留下了一个女孩子温温柔柔的爱抚和至情至圣的纯真。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我们的先人读着这样的诗,目睹了一千多年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景象。而今仅仅几十年的工业文明,玉树琼枝就不见了。想看看瑞雪,已经成为一种奢望。那雪地上生命的演绎同“万径人踪灭……独钓寒江雪”的美丽永远定格在历史的那一瞬间,成为了一种永恒。
据有关报道,全球温室效应正在加剧。如果不加治理,用不了半个世纪,北极的冰盖就将基本融化。到那时关东人恐怕再难见到雪了。缺少了雪的冷静,人们会更加利令智昏。关东的雪将同杭州的“断桥残雪”一样成为一个永远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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