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房屋毗邻,车流不断的市区后,来到了南津港堤、岳荣路。冬雾没有散尽,天空只有丝丝的云练,太阳也似一片薄园的云片紧贴在半空,泛发着橙黄的光泽。左边的南湖,随着骑行犹如长卷的水墨画悠悠地舒展。那水,那水中的山,那山下的倒影,空蒙而灵动,柔媚而婉丽。而右边的圣安寺,红黄的庙宇,高耸的佛塔则显得高贵而华美,穆肃而圣洁,我的骑行也仿佛在长河里流淌,随境而流,随心而去。
不一会,我来到麻塘大堤,放眼望,又是一番景象:浩眇的洞庭没有往日的波滔,只剩下镜片似的团团洼池,闪烁着银亮的光斑,湖草也无春夏时的茵茵绿色,只有枯黄的茎叶在风中顽强的摇拽。鱼船则躺卧在湖岸,伴着那灰白的桦树一起酣睡。一望无际的湖野,竟这般的阒寂。使我领略到什么叫大地的寂瘳,浩旷的天地,竟这般灰白与苍黄。使我第一次震慑于冬日的坦露。这景象使我想起一位苍苍的老人在寂静中沉思,他退去了华丽的喧嚣,消除了华贵的光环,面对众人坦露心底里的陈迹,用鹅毛笔写了万言的《忏悔录》人们记住了这位伟人的历史丰绩,更铭记了他伟大的品格。呵,我似乎一下明白了,这也是冬日的品格:真实的坦露,只有无欲才能这样的坦露,无欲的胸怀才是冬日之所以伟大的基色。尤其在这浮躁与虚伪的大千尘世更需要冬日无畏与胸怀!
边思,边骑。蓦然,一阵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我一位钓鱼的朋友打来的。原来他也在离这不远的地方钓鱼。正好,我就沿着小堤寻他而去。
小堤正在修建中,路面坎坷难行,且越走越窄,我想是不是前面走不了?但转而一想,只要有路总会有出口的。凭着这种信念,几经弯曲,沿小路终于找到了朋友。
在湖底的乱泥中,人为的挖出几条小渠,七八个人各着冬装的散落在渠道旁。细细的钓杆,丝丝的白线,飘浮的泡筒倒也构成了一幅冬钓野趣图,于是我将它摄于相机内。那位朋友别致的穿戴令人发笑,蓝色的毛线帽,压齐了眼帘,奶黄色的大棉衣厚厚的裹在身上,象一个酒桶似的,脚下,黑色深筒套鞋沾满了泥土。不修边幅的拖沓和充满生趣的笑语竟也成了鲜明的对照。
“哟!上了”只见渠对面老人将杆子,一个轻提,一个甩扬,那白花花的鱼儿就在半空中蹦跳,一闪一闪地刹时好看。
我也来了兴趣,拿着朋友的钓杆,伸向泥黄色的水中,稳看,那红白相间的浮筒,它一会儿沉下水中,一会儿又耸地浮上水面,我以为有了,猛地一扯,还是光光的蚯蚓在上面。朋友说。那是小鱼,口小而咬不进食。于是,我又将杆甩进水中,重新盯着浮筒,这回可没有上鱼儿的当,几个上下浮动,我自威然不动,待它慢慢滑入水底,我也轻轻一扯,哈!鱼儿跃出水面,还是一条不小的鱼呢。正起鱼钩时,朋友要将此拍下来,不知谁说一句,“难得下钓,就有鱼。拍鱼出水时,就生动多了”,于是我又笑哈哈地将杆上的鱼重放水里。对着相机,将它提出水面,让蹦跳的它和欢笑的我同时摄进画面。这种乐趣是我平常在家塘里钓鱼所没有过的,那种鱼大,但在似乎没有灵气,钓的趣味也不浓,这里的鱼虽小,但它是自然所养,难钓但充满趣味,这也是自然而真实的乐趣,是性本自然的欢乐。
在这种欢趣中,似乎忘记了时间,但胃却在提醒着我,一看,哟!已是近三点了,饿肠咕咕,拿着朋友带的烧饼和豆浆胡乱吃着,朋友之乎也者曰“难见君这等模样”我则笑言“此乃本性使然也”
汤饱饼足后,我背靠小丘,棒书而诵,读到渊明种秋菊和东坡肉之雅说时,心中窃喜,刚才那一幕,也无形中沾染上了陶公士林雅意之风骨,承接东坡先生超旷而飘逸之遗风呢。
不知不觉中,时已近黄昏,太阳仿佛中国红的大瓷盘吊挂在西空中,还是没有云彩,也没有耀眼的光辉,只有那无边无际的洞庭沃野,涂上了薄薄的金黄,旷广而又妩媚。偶尔,人字形的雁群划空而过,那雄啼中,显现出冬日里的浑厚和雄健。
今天,冬季一个最平凡不过的一天,让我直面冬天裸露的坦陈,领略它的无欲而伟大的胸怀。让我感受到冬天本性的自然,体味到本色精神的高远哲思。装着它,我飞快地骑行,欣然地溶进了灯火辉煌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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