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深冬,亭外的柳树依旧泛着苍色,除却一尺没根的雪,细弯的柳叶上不落一丝积雪。雪已经停了,正是美妙的夜晚,寒风刺骨,然而那难得外出的佳人却不舍离去,紧紧地拉起身上的裘皮披风,向亭旁石凳微坐,静静欣赏着雪夜。手中的油纸伞慢慢滑落在地却不识,耳边听得阵阵落雪的簌簌声,巧目才张,灵珠转动,秋波泛起,眼角已含着笑意。那香樟枝繁叶茂,终于还是禁不住落雪的堆砌,一枝枝一叶叶的掉落了下来罢。回首顾盼,独爱那一棵柳树,任寒风再吹,依旧在风中飘荡,多么的随意,多么的不羁。
天空上不挂一轮玉月,却还是柔柔的亮着,是雪的缘故吧?拾起油纸伞,握在手中,踏步下石阶,没足的雪拖动着长裾,不一会儿丝丝道道的银纹上便是挂了一颗颗小小的冰粒。三寸金莲也早已冻得僵了去了。回首琉璃金瓦碧玉厅,耳边依稀传来阵阵琵琶乐,那边道是笑语满堂去了。螓首低垂,一声叹息已脱口而出,荡漾在这无声的雪夜。是啊,那满堂欢声笑语怎比得上这静默的夜晚,那灯火辉煌又怎比得上这里柳影映照的斑驳?
远处,在山峦的尽头,低低的响起一串低幽的埙曲,悠悠扬扬,婉转入耳,正符合当下的情境。陌旁,一朵朵花色终于也耐不住寒,叫那冰雪寒去了,褪了色,垂了颜,再抬不起来了。梅花还未绽放,残瓣已经凋零,慢慢深秋,又如何来陪伴古卷数倾呢?
亭外柳树轻轻摆,似乎在招撩着,还有柳呢。
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轻柳不落堆彻雪,寒风径里只相迎。
青灯,漫漫;白雪,纷飞。饶已是天寒地冻,依旧有那一抹青苍温暖在心头。
步履回迈,踏过门槛,轻合房门,将那歌舞笙华一并隐了去。面对亭旁青柳,笑意留在嘴角。褪去一身湿衾,手捧木檀香炉,暖意阵阵,趋去了寒。
屋外,柳叶摇曳,在风中荡涤,久久不肯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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