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你走了,剩我一个独对一室的清冷。
送你下楼,路过餐厅,穿过教学楼,有早来的学生向我问好。你说还是在学校好些,至少有人真诚地向你问好不像社会上到处是阿谀奉承,我说是。我笑,你亦笑。走出校门,他在等你。看你坐上他的车,向你挥手,转身,我一步不停,只有清脆的高跟鞋声伴我同行,那一刻真实的感到秋天来到了身边。上楼,打开房门,端起未吃完的泡面,入口却满是苦涩。无奈的放下,谓叹:什么时候你煮的东西也可以这么难吃?还温热的面和刚才相比味道为何相差千里?只好倒掉,明明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却满满的想吐。无聊地躺在床上,却看到你留下的苹果对我微笑。翻身,发现被单上有遗落的发。捡起,比较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你是直发我是卷发,你的发粗硬短,我的细柔长,分开,合拢,左手食指拇指轻捻,丢于垃圾桶中,不管你的发还是我的发,掉了,都只是垃圾。
知道你要来,却没想到那么突然。前天上午没课,睡觉睡到无聊,起床洗澡洗衣服,为自己熬粥。当我正思考米和水的比例、煮的时间是从把米仍进水里开始计算还是水沸腾开始计算、为什么在煮的过程中不能搅动等问题时,电话响,你兴奋地说你到了,我问在哪,你说在学校大门口。我跳下床,瞪上鞋子跑去接你。中间收到培培短信说下午提前上课,一点半。抬头,看到了你那张美丽的笑脸。你说妹妹穿上这套衣服显得特别成熟干练,可是你的夸奖却大大令人怀疑:诺曼绮的衣服什么时候有了这一风格?我知道你是想说自己妹妹长大了可也用不着每次都讲同样的话吧。不过,对你的夸奖我是可以全盘接受的,人前的张老师怎么可以有孩子气的表现?更何况是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
我们要说的话很多,可是我的上课时间快到。你还没吃饭,我是饿着肚子,从早上起来滴水未进。你家小李主张你先去吃饭,你说小萍也没吃。他问:“你等她一块儿吃?”你默认。最后的结果是你陪我去上课,小李独自流浪。他怪你失信,本来说好看完我就走,下午的时间都是他的,结果却是陪我一下午。我吐舌:活该,和我争!
去南湖,别人是划船、看风景,我们是找了个位子谈天,天热,又转移阵地。说些别人的事儿,在湖边看会儿别人游泳,看会儿别人溜旱冰,看会儿别人如何去玩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嘴里咬着冰糖葫芦勾引别人的小狗……总之,很无聊。划船?不行,风太大水太凉;去什么什么天书院?不行,高跟鞋走路太累,脚上都起水泡了,于是打道回府,所以昨天的收获就是提了一堆水果回来。最先消灭的是柿子,不知怎么就没了。你笑叹: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柿子。我问我吃了几个,你说八个,我说不可能,你答总共买了九个你吃了一个剩下的都没了自己说吃了几个。不过好象真有这么回事,在吃最后四个的时候每吃一个我都有问你要不要吃哟,是你自己拒绝了嘛。我也没想要一口气吃完,谁知道它那么不经吃。话又说回来,知道我喜欢柿子的除了我自己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二个,你该感到万分荣幸不是吗?
我缠着要和你说话你却偏要睡觉,可是我不想你睡你真能睡得着吗?对着你的耳朵念叨:“我是好人你是坏人你是小狗你是小猫你是小猪你是小驴你是小马你是狼外婆。”你居然答应!好,第一招失策。以眉心为起点向下划直线把身体均匀的分为两半,再合二为一。还睡!那妹妹就给你念催眠诗了。《葬花吟》我最喜欢,《唐多令——咏絮》也不错,不想睡了?还有呢,“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你问到底是谁惹了妹妹让我有那么大怨气。真好意思!就是你自己,说好一两个月去看我结果三四年都没见人影。不过说到这个卓文君也挺有意思,我断定她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先天大脑有毛病:这辈子和司马相如纠缠不清就够痛苦的了,最后她还来句“恨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敢情这辈子还没折腾够,下辈子再续孽缘?人能傻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不能再多说了。终于不再睡了,好,一切到此结束,转阿杜频道。你很无奈:“你自己不是很会玩?”可我就是不让你睡,怎样?
挨着你温热的身子我很惊奇,问你为什么是热的,你反问我为什么是凉的,是呀,为什么?盖同一条被子两个人的体温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最后我得出结论:因为我冷血你热血。吃的东西在肚子里消化转化为热量向外传输,你的传输系统出现问题热量在源头堆积,所以你的上半身比下半身热,你居然说我是无稽之谈!不然你说是为什么。无论如何这会儿我还是非常喜欢你的,至少有免费暖炉用,且无污染无毒副作用。
原定计划今天去买件外套,可你妈妈一通电话打乱了我们全盘计划:家里玉米熟了,回家吧。这会儿的心情完全可用阿杜一句歌词来表达:“心跳停了几秒钟,祈祷再也没有用,好象在梦中。”一切的一切统统结束,我们开始找回自己的身份,我们是爸妈已经长大了的儿女,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于是回到现实,讨论家里的大人们在发愁的问题。今天你回家,明天我继续上课,给大家展示的形象依旧是温婉寡言冷淡有礼,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知道他们崇拜的政治老师居然是生活白痴。明天,一切回归正常。
你来,我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五年前,你走,我回到了现实。过去和现实到底哪个更美好,到底哪个我才是真实的我,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许吧,两个都是我的本性,不过在不同的时期表现出来了而已。
佛曰人生本悲苦,所以罗列人生八大苦,排名第二者即是“爱别离”,不管是苦是乐就依它为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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