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的境遇中,没有丝毫的关爱,我在锻炼我的忧郁。我不知道在这“荒山老林”里我能练就什么道术,但我只有这样没有目的地等下去。等待是荒诞的,但荒诞是等待的唯一绳索,否则谁愿意在某个没有出头之日的地方傻等。我坦诚地说,我没有诗人的细胞,没有诗人的素养,所以我的忧郁就是一种埋葬。我不知道用什么来殉葬,是她?是我的儿子?是我的父母?是我的手足?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朋友?都不是,大概是带血的残阳吧。
我每每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楼边竹林里的斑鸠巢,我不住地展开了联想:斑鸠不会搭巢,站其他雀鸟的巢以栖身、成家、养子、终老。它们也许太霸权主义了,但这是自然在冥冥之中赋予它们的权利,被占巢的鸟儿们只有承担这样的义务,从公平角度上将,斑鸠实在是有点过。鸟是鸟的世界,也是自然的儿子,斑鸠大概是自然这个皇帝的鸟类太子吧,所以它被赋予了强权,不能因为不公平而要求“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斑鸠的家庭很和美,前不久,它们家添了三个新成员。在这三个小家伙没出世时,我看见了四枚斑纹熠熠的蛋,我指给同事看,他说:斑鸠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是一条命啊!我没有把他前半句话听进去,只想这些鸟能顺利地长大。可惜,四个生命的孕育,只得三个,不免有点怅惘。鸟妈妈每天都要离开家出去觅食,鸟爸爸就在巢边看守着三只顽皮的幼雏。觅食只有辛苦和愉悦,但带孩子就不是啥好鸟事。首先,孩子安全不好保障,要是被蛇一类的东西吃了那就断后了,就得高度戒备,绷紧神经,时刻迎战。其次,戛戛戛地叫个不停,是鸟也难受,尤其是鸟爷们啊。最后,还得教教儿子女子走两步,这也不简单,要是掉下枝儿了,还得花九鸟之力去抱回来。所以,带孩子不是容易的事,这重任只有鸟爸爸抗起了。又过了些日子,三只小斑鸠都能飞了,时而飞到我的阳台,留下它们的印迹。看着他们的成长,我在忧郁的边缘找到了丝毫的慰藉。
孤独的日子,我会看看那巢幸福的斑鸠,它们一家五口,祥和美满,我就忘记了孤独。我想:孤独不是孤单的延伸,孤单,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独,灯火阑珊的时候却想寻找斑斓的色彩,繁华似锦的时节,却独自睡去。所以,我感到孤独的时候,哪怕觥斛交错,也难解心底的荒凉,就是在静轩小坐细品茶,也感到一种生命张力的意趣。看着斑鸠,孤独的日子被渐渐排解,我感谢被斑鸠抢占了家的鸟,你们的奉献带给我了小趣。我只是这里的过客,短暂地停留是选择的驿站,我走后,这片泛黄的竹林是不是依旧存在,斑鸠的家庭会不会遭到洗劫,不知道。
忧郁是寒冬的雨,打湿了欲望的眼睛。孤独是深夜的灯,照亮了他人去前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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