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八点半了,清晨的时光,已快过尽了。
每每一觉醒来,头倒是清醒的,胸中却如堵上一团棉花,浓浓的愁绪,让这初冬的早晨寡淡无味了。
苏东坡曾作词道:“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诗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少年时节,青春飞扬,风发扬厉,可也矫情,爱些吟诗作赋的风月韵事,不知愁味而强说愁,未免虚情假意了。可于我而言,不管愿不愿意,这种愁,却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刚开睡眼,朦胧起床,呼吸到新一天的一口新鲜空气,头脑刚刚清醒的一瞬间,胸中便如有一快奇异的记忆的磁铁,在浩瀚的记忆之海里,把数日来,数月来,甚至数年来的悲哀,困难与不快纷纷赶来,先是若有若无,如春天的飘絮,一点点,很快便越积越多,团成一团,它们奔涌着,跳跃着,到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心中便涌出一种强烈的愁苦、压抑、无奈之情,一声长叹,深吸一口气,而周围的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浓重的愁苦之情,恰似烈酒浇愁,倍增其愁了。
团积在胸中,如一团积水的棉花,黏糊糊的,沉甸甸的,压在心上。“感时花渐泪,恨别鸟惊心”。于是,这初冬升起的阳光,那本不鲜明的红,竟也有了残阳如血的悲哀。而周围的人事景物,此时此刻,都仿佛死一般的沉寂了,在这细微的静中,我的悲哀里,更涌出了一层孤独。
洗漱完毕,去自习室,一路走来,路上如若无人,恍然中不知时间与空间,只有冬阳相伴,那在我眼中如落山的夕阳,心中竟也起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情。我不爱看地,老爱往天上看,澄净无痕,浅蓝无垠的苍穹里,仿佛无限辽阔的大海,抬头看时,真有一种胁下生翼,翱翔天地的渴望。而胸中之愁,随着时间的增加和空间的延伸,心态的调整,也如a<0的二次函数一样,达到最高点后,又退潮一样渐渐散去了。
等到坐在自习室里,胸中已是了然无一物,而尤在梦中的感觉,是还在记忆里的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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