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淘气甜蜜地绻在布兜里,穿行在南方的阳光下,摇晃母亲的幸福,猛然触动我漂泊经年的记忆——我童年的小背篓。
当农历被布谷鸟啾开翠绿的那段年月,我伏在小背篓里,晃悠在娘那瘦小的背上,深入乡村蛙鼓密集的三月,深入弥漫民谣的农事。散发着至今犹新的乳香,感恩的乳香。
沿着这乳香的脉络,我从背篓里张开嫩葱小手,搂住娘的那黄皮肤的脖子,胖胖的脸蛋贴紧娘青春逼人的脸庞,和着她坎坷的步子,渐入长在成人的梦境。
而长长的黑辫子,总是撩亮我童年的神往。有时。娘也会顺手挽起,在我的眼前,绽放成贤惠慈爱的花,永开不败。
在爹雄浑的放排号子声里,我和弟妹们在背篓里庄稼般茁壮成长,咯地一笑,蹦跳着出了桃李掩映的吊脚楼。
吊脚楼!我常常站在湘西土家苗寨随处可见的吊脚楼里,望着前面是山后面仍是山的苍苍茫茫,悄悄地想:何时,能够走进外面的缤纷世界?
现在,我终于明白,虽然走出了小背篓,离子了吊脚楼,却永远走不出娘的视线。贴上一枚轻巧的邮票,娘就抚摸到我羞愧的脸,抚平我心里的疲惫与浮躁。
所以,我常常顺应永不枯竭的乳香的指引,以顶格的方式,叩问远方。
我深深知道,娘,如果您要放下小背篓,必先做到半跪的姿式,并且,您永远坚持这样的动作——先扶住小背蒌,轻轻的,稳稳的。您累么,娘?
伴随着我呀呀学语的小背篓,注入我勃勃生机无限母爱的小背篓,给了我永远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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