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江南的山山水水,莺歌燕语的人一定都向往神秘而偏远的西南风光,不知道那临近国度的边缘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生活着一群怎样的人?趁着闲暇时光,终于有机会一一目睹那里的奇风异景。
(第一站:贵州)
一、天地英雄——黄果树瀑布
华夏是水泽之国,大大小小的瀑布千千万万,也不知有多少的文人墨客为之折腰,费尽篇章,吐纳华美的词采。从李白坠落天端的庐山瀑布到朱自清如花如絮的大龙湫,瀑布不仅仅是作为水的形象留在人们的心中。20年来,零零碎碎,我看过的瀑布也不止一二,除了有说不出的美感,便也再无其它感受,如果不是遇见了黄果树瀑布,也许我的心灵也不会颠簸起如此惊涛骇浪般的撞击。
仅远远的一瞥,那云蒸雾绕的深潭仿佛传说中浩淼无期的梦泽一般,吸纳着你进入另一个迷幻的世界。这里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的荒凉无涯,这里是大禹治水时洪水泛滥,这里是庄子中的无相之国,混沌之际,七窍未开。这里是李贺诗里蛟龙藏身之所,水至深至清而无鱼的青铜明镜。临近瀑布,你隐隐听到千万匹绸缎丝织在顷刻间撕裂时的声响,一抬头是各国诸侯纷至沓来的军马,雪白的戎装。
迫不及待地,我和身边的其它游客一起环绕瀑布拾级而上,密密层层的树木和层层叠叠的石头掩映中的瀑布向我们展示了其千姿百态,却挡不住它奔腾而下,无所阻拦的浩然正气,像极了一位英雄,却说不出。始至水帘洞,我才猛然惊醒,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黄果树瀑布不正是当年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折影吗?它气势汹汹地从天际洒落,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万丈的悬崖,不曾顾虑过这即将走向粉身碎骨的高度,不曾忧心过那身形俱灭的倾泻。它任性、它自由、它洒脱地在天地间、山谷之中硬是树立起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想象,开拓出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水泽,而后又不甘寂寞地前行;它无惧、它无畏、它无私地默默滋养了山川树木,照射出小鸟美丽的身影,让路过的每一个生灵都洗涤了心灵。
而后,我又看见了一轮彩虹挂在瀑布的腰间,纯色的白在五彩中汩汩流溢,盯久了,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二、情之所归——丽江
没有西子湖畔的碧波荡漾,没有秦淮河水的胭脂香粉,丽江依然如古楼兰新娘一般吸引众人。
车子进入古镇已然是8时几分,天空依旧湛蓝。没有余霞成绮的小桥流水,脉脉地在古老的街道边流淌,一点也不耀眼,却动人心扉。丽江古典式的楼房建筑点缀上一串串古色古香的灯笼,在遥远的天边静默着。这里不是天之涯,这里不是海之角,这里只是一个僻静的角落,生活着一群被外人抹上传奇色彩的纳西族人,中国仅剩的一个女儿国。但他们没有完全封闭着,看,来来往往的行人飘逸着黄发、黑丝,碧眼黑眸的交汇中都有一股似曾相识的亲切——这里是我们心灵流浪时共同的归所。
在一片灯红灿烂中,丽江这个古城渐渐沸腾起来。四方街的中心,人们燃起了熊熊的篝火。一群着装独特的当地人围着火焰载歌载舞。红光映在白发盈盈的老妪脸上,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红光扑腾在年轻小伙子的肩膀,随其上下抖动着;红光遮住了美丽姑娘的脸庞,只透露出一点点幸福的韵味。只那么一声“嘿咯嘿”的呼声,周围的人群已经完全被感染了,他们纷纷牵起旁人的手,在音乐中踢踏着步伐,不管是会的,还是不会的,他们总是微笑着看着身边的每一人,而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歌舞声中没有“烦恼”这样东西,歌舞声中不懂得“陌生”的顾忌,只有快乐,无边的快乐在慢慢扩散。
几曲热舞过后,我和静沿着酒吧一条街缓缓而行。依然迷人的灯光从一个个酒吧里偷跑出来,却多了一点点暧昧。倚靠在茶几边,有陌生的男子朝你微笑,一脸的坦诚,不能不说是心动的征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会不会有这样美妙的相遇不得而知,然而却在某一时刻顿时情迷。你听,流水的两边还飘来对唱的歌声……
三、千年冰封的寂寞——玉龙雪山
若不是与你对峙在5800多米的高度。我又怎么能感受到这样的清泠的冰封止境。你用冷漠抗拒着北纬赤道的热情,你稀释了氧气抹灭了大雁飞过的痕迹,此刻,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冰雪覆盖了你驰骋的身躯,大雾遮住了你迷朦的脸庞。在寒冷中沉睡的你,是否听到了风的叹息,是否注意到了行人的脚步?走在你的腰间,仰止你6800多米至今无人登越的高峰,我的神情肃穆。你没有珠穆朗玛峰的伟岸,你没有阿尔卑斯山的绵亘,却依然以你的高度拒绝着想靠近你的人。千年冰封的寂寞啊!——玉龙雪山,不知道徘徊在你头顶的蓝天白云有没有为你惆怅,不知道在你身后流淌的无邪的白水河有没有为你祈祷?你的沉默是无从探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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