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会像母亲一样拿把雨伞矗立在风雨中,不管是身形瘦小、高大抑或挺拔,甚至佝偻,同样会迎着风雨心情急切地期待雨幕中子女的出现,同样会奔跑上前不让雨水淋湿自己的孩子,宁愿自己被雨水淋得稀里哗啦。但与母亲不同的是,做子女的永远不会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任何溢于言表的喜悦和重大的表情转变,因为父亲的胸怀和男人的责任,父爱不得不屈居于母爱之后。而我们,只能从生活的点滴中慢慢捕捉和感受父爱。
父爱,让我们领悟到良师般的谆谆教悔:“多学点知识,长大就会派上用场……”父亲经常会这样说,但不会强制你去做任何一件你不愿意做的事,因此常常遭到母亲的埋怨。长大后,真的发现父亲所说的话变为现实。当我们学有所成,学有所用,可以成家立业,可以立足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今天,不是因为母亲的时时絮叨;也不是因为父亲的威严,而是因为我们有一天也会为人父母,为子女担当有生以来第一堂人生课的启蒙老师。
“这孩子真不听话,小小年纪就这么皮,不好好学习,长大可咋办,你这当爹的到底管不管……”。小时候,经常听到母亲这样焦虑的唠叨。而父亲则表面允诺连连,内心却对母亲的杞人忧天颇不以为然:“我管,我当然要管,不过孩子还小,别要求过高,你我都这么大人有时还犯错呢……”!说完父亲便窃喜溜走。抛下气得发抖,无可奈何,恨铁不成钢的母亲横眉冷对。而此时,我们也不一定能看到父亲“暗斗”母亲胜利后的喜形于色,只看到此时父亲离开时高大、瘦小、抑或挺拔,甚至佝偻的背影……
你有过出远门的经历吗,看到过父亲送别子女时的泪水吗?我有过出远门的经历,但我从没看过父亲当着我的面流泪(背地里我猜应该有吧)。
那年我考上大学,当我心情激动地拿着录取通知书飞奔回家中将这一天大的消息当众宣布后,母亲兴奋的流出了眼泪,而父亲则淡淡地说:“这才是你人生成功的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父亲如此淡漠的回应对我得打击可想而知。在我要离家去学校的当晚,父亲一直抽着闷烟,盯着房门发呆,母亲则拉着我的手又悲又喜,除了千叮万嘱我出门在外要小心身体,不要惹事生非云云,还忙着给我准备路途的食物。直到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母亲逐一检查、落实完毕后,对父亲说“孩子他爹,明天我们送孩子到学校吧?”父亲继续抽着闷烟半天没搭腔,末了对我说:“孩子,你先去睡吧,我跟你娘说点事。”“嗯!”我木讷地应了一声便去睡了,不知道父母商量什么事,但我知道,第二天父母肯定会送我去学校,因此一晚上睡得很踏实。
因家离车站较远,天还没亮,母亲就把我从梦境中“晃”回了现实,去车站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我两手空空边走边看着天空渐次出现的鱼肚白和先后隐去的寥寥繁星。当鱼肚白越来越亮后,我们看到了停在街道旁闪着车灯的长途客车。
“东西给你放好了,到学校后给家里来个信,报个平安,我和你娘先回家了……”父亲后面说的话我都没听到,只觉着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眼泪扑濑濑的流了下来,一种怪责父亲的怨气由然而生:“我可是第一次出门,你们竟然不送我”。此时的母亲也心疼的陪我流泪,而父亲则拉着母亲的手催促离开:“孩子长大了,该让他学会自立,走吧……”。母亲在父亲刚劲劲有力的拉扯下含泪离去,留下久久不能释怀的我独自面对前方的旅途……
后来,听母亲说我走的当晚,父亲一宿没有睡,本来第二天父母想送我去学校,但思前想后还是让我独自去学校,因为父亲认为,以后有很多人生旅途都要自已去面对,能送儿子到哪一步呢!
现在我的父亲已经赋闲在家,享受着老人应有的天伦之乐。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有时想,能多陪陪父亲,看看他老年后孩子般的笑容和固执的小孩脾气也好啊!可是我们的旅途总是有很多不得已,才使得我们很难见到父亲深藏不露的慈祥面。只有耳畔经常响起的歌声《父亲》让人感慨万千:“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您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您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您眼角上添了皱纹……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凝望您的目光,我看到了爱心。有老有小您手里捧着孝顺,再苦再累您脸上挂着温馨……这辈子做您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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