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问你,中国的象征是什么?恐怕答案是五花八门的,但其中一定包括长城。假若问你北京的象征是什么,长城也一定将是你最先想到的回答。
我有幸在少年时代就拜访过长城。当时是盛夏,又是旅游旺季。在众多的游人中,一个稚龄少年挥汗前进,奋力攀登。除了感到酷热就只剩下劳累。现在回忆起来,长城留在我记忆中的影象只有一些模糊的,暗灰色的砖墙和周围绿色的群山。至于其他的影象,早已不知道被我存放到哪里去了。
还是在少年时代,我曾在游览山海关时,也去拜访了老龙头长城。还是在盛夏,还是旅游旺季。除了和上次一样感到酷热和劳累外,一心只想扑进长城附近大海的波涛里,让海浪冲刷掉周身的暑热,好好当一会“弄潮儿”。对那里的长城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番,所以印象几乎为零。现在仔细回忆,只有一些模糊的,黄色的城墙驻立在那里日夜听潮观海,其他没有了。总之,这两次对长城的拜访,并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和太多的感慨。
今年冬天,已经即将而立的我应邀赴京参加“古风杯”全国首届散文大赛颁奖会。会议的日程上安排了游览长城。便想借此机会再次拜访长城。
虽然前一天飘起雪花,但路上的雪早已不见踪影,车子行驶还算顺利。也许是因为长城地处远郊,也许是因为长城的地势较高,在长城的脚下和周围的高山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雪。在城墙通道上有些地方还结了一层薄冰。此刻的长城远没有夏天看上去那样迷人。相反,还带有几分“肃杀”之气。直觉告诉我,这次攀登可能比上次还要困难。如果不是因为这条路叫“好汉坡”,而我又想做好汉,恐怕早就决定放弃这次行程了。
果然,攀登过程的难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可以说一步一退地前进。还需要紧紧抓住扶手,小心脚下才不至于滑倒。虽然现在不是旅游的旺季,也并不等于只有我们这一队人马在长城上前进。所以,还要盯准前面领队的背影,小心不要跟错队伍。一心多用,游览时间还有限,多项因素综合在一起,使我真的感觉到几分疲惫。沿途几乎都在低头小心地疾行,很少去注意周围的景色究竟是怎样的。
正在我向着目标奋力前进时,突然听到领队喊了一声:“好汉坡到了!各位可以拍照了。”抬头看时,只见前头立着一块石碑。正中间是一张圆形的毛主席像,旁边镌刻有主席《清平乐。六盘山》中的名句“不到长城非好汉”。原来当“好汉”这样容易一群群的游人正围在石碑周围拍照留影。受从众心理影响也上去拍了一张。原来当“好汉”这样容易。接着就象完成了某项重要任务似的轻松地向下走了。
返回的路同样不好走,但因为不象开始那样紧张了,也就有时间欣赏周围的景致了。天是灰色的,周围的山和城墙也是灰色的。山上覆盖有一层白雪。也许是因为年龄阅历的增加,也许是经历了些生活的磨练。看到眼前的景色,觉得整体看上去,就象一幅巨型的水墨山水。但创造这幅巨作的大师,却是现存的任何绘画名家都无法相比的。因为这位大师不但自己创造佳作,还为其他各类艺术大师无偿地提供创创作所需的灵感和素材。这位大师就是—自然!
当我把目光移向近处时,才惊异地发现我竟然城上的炮台。其实炮台早已存在在那里。只是因为当时是盛夏,炮身被太阳烤的滚烫。我不想过分靠近。只匆匆扫视了一眼,就又匆匆离开了,印象并不深刻。可是这次不同,我不但可以近距离的仔细欣赏,甚至可以触摸这些炮,虽然这些经过历史洗礼的炮台炮身冰冷,但炮口似乎仍在闪着寒光。好象在说明,这些炮身曾经也是滚烫的。而且它们还在随时准备继续发言。
仔细再看,感觉此刻的长城在天幕的映衬和群山的衬托下,原来刚看到时所感觉的“肃杀”之气似乎被冲淡了几分,取代以“庄严”之感。此刻才想到,当初我们的先人建造长城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参观和游览。而是他们抵御外敌的一种手段,一道屏障。想到这里,忽然感觉眼前这幕风景才应该是长城应该具有的:古朴中不失庄重,自然中包含威严。可以想见,假若当时真的有外敌胆敢进犯,看到此刻的长城,一定会望而却步!
就在此刻,也理解了为什么刚才的道路并不平坦。那仍然是因为长城本身并不是游览的地方。现在我们感到前进困难的时候,还可以抓紧扶手做依靠。而我们的先人们呢?恐怕他们未必有我们今天这样的幸运。刚才感到当好汉容易,只是因为我们有这样或那样的幸运。而当年在这里驻守的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好汉”。更何况在那些动荡的岁月里,又有多少人为了守卫长城而流血捐躯,他们也称的上是真正的“好汉”!其实,我理解“好汉”这个概念是,无论是谁,只要你做的这件事情是正当的,都要大胆去做,只要你付出了全部心血和努力,就算最终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结果,你也是一名“好汉”!
下了长城,回头再望,一切都很模糊了。唯有长城还象一条蜿蜒的长龙般横亘在山顶。不知它是否清楚,现在这个时代早已不用它做屏障了。它已经由实物转化成一道风景,一道永远不会退色的风景;一种精神,一种不屈的民族精神,一个象征,中华民族的象征。我现在离开了长城,但已经把眼前这道风景永远铭刻在记忆里;把这精神与我融为一体,我也将把这象征永远地传下去。
现在,我暂时离开了长城,希望下一次的拜访能带给我新的领悟。我相信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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