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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牵手

时间:2007/5/21 作者: 朝望 热度: 86320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将冬天留给我自己。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却将自己给了你。”这首《爱的箴言》对于年轻人似乎是一种坚贞的誓言,但是对于已经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的老年夫妻来说,就是历史了。虽然已经没有了“我愿意是急流、荒林、废墟、草屋……”的激情,然而“只要我的爱人”是小鸟、小鱼、常春藤……,那么为爱付出的浪花、树枝、荒凉的额,从来没有改变,爱就是这样平凡,爱更是相互尊敬。
  
  了解西方人的爱情,最早我是阅读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领略了别样的韵味,当然许多内容都基本上是一知半解。后来看了奥斯卡的获奖影片《金色池塘》深为感动,壮美的田园风光与两位老人的爱情生活交融在一起,奏响了一首爱情交响曲,没有豪情誓言,更没有风波考验,在平凡中孕育着哲理。结尾处的画面尤其感人,画面是两位老人倘佯在金色池塘畔,看到远处的一对水鸟,感叹道:“只剩下它们俩了,小鸟已经长大,飞到了洛杉矶,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了!”在优美的旋律中,金色池塘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幅完美的夕阳红呈现在观众眼前。记得我当时对此羡慕不已,心里好向往。时光如梭,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电影中那感动的画面,竟然在这个“五·一”节中我亲临目睹。虽然场地、时间发生了变化,但是场面却是如此雷同。
  
  这个真实的画面,不需要修饰,更不需要渲染,就是这样自然而顺理成章,却真切感人,我在感动之余用文字记录下来这个过程。
  
  今年的“五·一”节,澳大利亚的院士Ian夫妇接受丈夫的邀请,来科学院进行学术交流,在闲暇之余浏览了北京的名胜古迹。为了能增加两位老人对北京古迹的了解,我们全家利用节假日陪同他们游览了北京的主要名胜。在接待这对老年夫妇的过程中,让我在不经意中体会了爱的真谛。Ian是悉尼大学动物学教授,今年当选为澳大利亚的科学院士,妻子是一位心理学医生。她那优雅的举止和善解仁义的表情,让我体会到了西方上层社会的高贵气质,我似乎看到了法国的后爵夫人、英国的吉英、伊丽莎白的姐妹俩的身影。在游览故宫的过程中,由于地域广大,六十岁以上老人,体力很容易不支,院士妻子时时需要休憩。“五·一”节黄金周,大量人员汇聚在北京的名胜古迹的各个角落,几乎整个故宫的阴凉处早就被疲惫不堪的旅游者占据了。妻子由于脚步有些不适经常要停留片刻,Ian很快领悟妻子的用意,并迅速在一个很高的台阶上找到了空隙处,就在瞬间我看到高大的丈夫敏捷地拉起妻子同步跳上了台阶,两位老人与年轻人一样坐在高高的台阶上,远眺北海的白塔,开心地聊着。细心的儿子很快到星巴克咖啡馆买来了冰镇咖啡,两位老人与儿子开心地讨论着遥远的清朝皇帝的生活,一幅祥和的场面在我的面前展现。此时我又想起了《金色池塘》里祖孙二人在湖边感情交流的场面,如此的和谐,恰似翻版。我和丈夫随即抓拍和录制下了这个镜头。我感受到了人与古迹的美丽是如此协调,在故宫红黄颜色的映照下,一幅幸福祥和的图画。儿子也在爱中,学会了孝敬老人,整个游览古迹的过程中儿子一直在掺扶着院士夫人,上台阶、登长城,老人也非常感动,不少夸被我们时常教训的儿子。
  
  在故宫游览结束后,我们想让老人品尝北京全聚德的烤鸭,为了赶时间,在午门出口处,我招呼大家加快步伐。就在此时细心的丈夫在后面看到Ian不由自主地、很自然地挽着妻子的手并排地、大踏步地跟在我的后头,丈夫感动之余抓拍下了这个场面。后来在我们家中宴请两位老人的时候,我把这张照片特意洗了出来,并告诉他们这是我最感动的一张照片,我特意解释到在中国有一首歌叫《牵手》,也就是英文的HandinHand,我强调牵手在中国就是永恒的爱情,两位老人听懂了中国文化中爱情涵义之后,院士很自然地、深情地看着默默注视照片的妻子,爱意在中国文化背景下有了新的诠释。在进餐时我们共同品尝了张裕葡萄酒,妻子自豪地介绍着院士的品酒技术,Ian立刻演示干红葡萄酒要在开启之后倒在酒杯里,均匀地摇晃着,让陈年的酒与空气充分接触后,再品尝,会更能喝出葡萄酒的芬芳。在整个演示过程中,妻子总是一个欣赏者,深情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赞赏。苏格兰著名诗人彭斯的《一朵红红的玫瑰》中,那美丽的诗句“啊,我爱人像红红的玫瑰,它在六月里初开/啊,我爱人像一支乐曲,美妙地演奏起来/你是那么美,漂亮的姑娘,我爱你那么深切/我要爱你下去,亲爱的,一直到四海枯竭。……”在我耳边响起,陈酒和玫瑰就是这样有机结合起来。后来我发现二老来我们家做客不谋而合地买了玫瑰,我把这束玫瑰拿在手中,再次提起了这首诗篇中的玫瑰。“爱”没有国界,没有了文化的隔阂,就是这样不言而语——爱就是“Love”。
  
  我在他们离开北京前,把几天的照片和录象用绘声绘影制作成了DVD,在制作过程中把音乐配上了中国古曲《梁祝》,品位高雅的院士妻子由于擅长绘画,对艺术特别敏感,赞叹旋律的美丽。坐在她身边的我们的儿子告诉她这个乐曲有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梁山泊与祝英台,也就是中国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两位老人认真欣赏着,询问有关细节,爱的旋律就这样荡漾着,整个客厅被爱包围着。
  
  背影,曾在大文学家朱自清的笔下是凄凉的眼泪和成长中的责任,但是我在“五·一”看到的南半球的两位老人手牵手的背影,却是人间最美的永恒画卷和最感人的美丽。罗大佑的《爱的箴言》中“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而我将现代版“爱”的背影永记在我的心中。理解了爱的真谛,也体会了夕阳下爱的韵味,夕阳下的“牵手”胜比陈酿的葡萄酒,更醇香,更永恒。爱,好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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