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07年2月17日,农历丙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又过年了。
记得小时候对于过年的感觉总是挺兴奋的,因为过年总能给像我之类的农家孩子带来许多平时无论怎样想办法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一年到头难得添置的套把新衣,令人垂涎欲滴的大块鱼肉,用茶油炸得喷香的各类糕点……遇上父母稍微大方一点,还可以得到几块不等的压岁钱,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上几个平时早就盼望已久的如地老鼠之类的再简单不过的小花炮;即使没有一分钱压岁钱,那也不要紧,因为每次年三十的晚上爸爸总会放上两三个雷管用以辞旧迎新。爸爸将雷管绑在长长的竹竿上,由哥哥战战兢兢地去点那根本就不用害怕的长长的引线,点燃后爸爸迅速地把竹竿举向空中,在一阵“悉悉……”之音后是“轰”的一声巨响,我们两兄弟早已捂着耳朵跑开了好远,而我们小孩子就在这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中将过年的激情燃烧到最高点,即使午夜早已过去,我们仍然没有一丝的睡意,那种兴奋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一年又一年,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过,经济更是在飞速地发展,过年能够带给孩子们的好处当然也在“与年俱增”,而孩子们对于过年的激情却好象是在“与年俱减”。添置新衣服变得容易了,而且多多少少带点品牌的“气味”,但拿到手中却没有往日的兴奋,因为在孩子们眼里这不再是一件难得的东西;面对餐桌上大块的鱼肉孩子们不再会争先恐后、狼吞虎咽,因为孩子们早已吃腻了;花花绿绿的名类糖果饼干代替了妈妈手下香喷喷的种种年糕,吃到孩子们嘴里的却多是各类味精香精加色素,乍一吃蛮好的,吃下不到三五块便忙不迭地吐舌咂口,大煞风景。吃的情形如此,玩的情形也不例外。各类烟花礼炮层出不穷,式样年年在翻新,虽然价格不菲,但烟花店的生意肯定是一年好过一年,可以想象这些焰火下孩子们手舞足蹈的情形;玩具店的生意更是红火,因为今天的玩具已经日趋逼真,不但是样式逼真声音逼真,而且是“功能”逼真,说得透彻一点就是杀伤力逼真。于是,我们便每每在过年的时候看到有更多的孩子或被炮仗炸得面目全非,或被玩具手枪射得“睁不开眼”。前些天就听得湖南经视有报道说几名儿童同时被一丢弃在草丛中的未燃烟花炸成重伤。听到如此消息时我当时的感觉已不再是“大煞风景”而是“惨不忍睹”了。如此的年,怎能提起孩子们的兴趣?
值得一提的当然还有过年的“重头戏”----“春晚”。记得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机。出于对“春晚”的热望,我往往不顾家人对我的强烈反对(理由当然是过年的时候应该在自己家团圆过年。),也从来都不注意别人家对我这样的不速之客是怎样的一副冷面孔,年三十的晚上,我只要把饭碗一丢,就会拔腿往邻居家的电视面前跑。直到去年,我从来没有错过任何一次“春晚”,甚至于每一次“春晚”的每一个节目。对于各类影视巨星,我从来都不关心,更不会去记他们的名字,但通过历年的“春晚”,我却记下了不少人的名字:赵本山宋丹丹赵达句号冯巩牛群……记住了若干年前的那支“小品体操队”,也记住了去年的那支社团舞蹈队中的那些可敬的老人们,也记住了曾有过一个节目叫“小崔说事”,还记得曾在有过一个小姑娘唱过一支《吉祥三宝》的歌,弄得我这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神昏巅倒,恨不得当时就要把那支歌学会才甘心……可是今天却是个例外。满怀期待的我一开始就被冯巩演的那个支书弄不不知所云,之后也没有听到能够让我产生冲动的好歌,以至于我没有了耐心等到赵本山。对不起,只能对不住他老人家了,虽然他是我心目中首屈一指的小品掌门人,但是今晚在他出山之前我早已去见了周公。等到爸爸的“开财门”的鞭炮巨响声把我惊醒来时,虽极想看看“掌门人”的风采,但为时已晚。小憩之后的我虽精神抖擞,也只能将剩余精力发泄在键盘上,便有了上面的文字。
按说,妈妈手下的年糕并不很是费事,为什么她就不愿做了呢?是什么原因使她懒得做了?烟花炮仗的威力再大也大不过当年我爸爸手中的雷管,可我们兄弟怎么就没有被炸伤呢?冯巩还是那个冯巩,可他今天演的那个支书怎么就如此提不起我的胃口呢?
对于孩子们,大人们应该要多一点点脚扯手摸的呵护,他们便能多一点切切实实的快乐;
对于大人们,社会应该要多一点点真情实意的流露,做作的成分太多便会让他们反胃——像我一般恹恹欲睡。
真的希望下次过年时我还象过去一样的兴奋,孩子们过年时的激情能够“与年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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