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重重的行李走进村庄,一眼便看见那袅袅炊烟,嗅着空中氤氲的气味,仿佛听见了锅铲碰撞铁锅的节奏,此时父母正围着后院的灶台忙碌着:因为每年春节回家,父母都会围着灶台,恨不得做出天下最美味的食物迎接久归的游子,正如文友所写“一代代的母亲围着它(灶台),青丝成白发,一世世的父亲为了它,腰杆变佝偻……游子回家,看见灶台,妈妈的炖鱼贴饼子,父亲的糖醋古老肉....似有香味入鼻,一胃的思乡情,顷刻化为口中的涎水,当灶台的烟火气弥漫屋中,家的味道才越发纯厚正宗。”我们游子归来怎么不喜欢这“袅袅炊烟”呢?我也喜欢这袅袅炊烟,而后院的灶台便充满了烟火气息,还记得陶渊明《归园田居》里有一句“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游子流落他乡,炊烟,便聚成了浓浓乡愁,飘进游子梦里,熏出游子的泪,炊烟无论飘得再远,也会落回村庄,游子无论走得再远,也会惦记着家,所以便有了“炊烟起,游子归”,因为永远有一间叫“家”的屋子和你最亲的父母在等你。
吃完饭,我便会心无旁骛在村里游走,我喜欢在村里的老房子间来回穿梭,因为这青砖绿瓦间都印刻了太多太多的美好往事,我们村由半半街,老屋院子,庙上,刺眼沟及垭口五个村院组成,每个村院都有它自己的特点,所以每年春节回家我都会乐不思疲去每个村院逛逛,无论是东至老屋院子,西至庙上,还是南下刺眼沟,北上垭口,都是我必游的风景,然而穿过老房子千百遍,却越不回匆匆那年。看着曾经陪伴我们整个童年的它们日渐残破,心里莫名感到失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会彻底从我们的眼前消失?所以,每年春节回家都会重新为它们拍一组照片,以作留念。然而,由于疫情缘故,自己已有两年没有走进她的心里,不知道她是否依旧?还记得小时候总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切都是恒久,所以当我们处于所谓的“黄金时代”,感觉时光很慢,翻着日历扳着指头数落着放假。现在却留不住时光,时间都去哪儿了?门前的老树悄悄发新芽,小河弯弯淌去了苦乐年华,不知不觉我们都变老了。其实我们怀念那一段“黄金时代”,并不是因为那时有多好,而是那一段有我们最美好以及最难以忘怀的那事、那物、那人、那情……
爷爷是好棋牌的人,每年春节,后辈们回到家都会陪爷爷打上几圈,虽然爷爷年迈,但头脑清晰,几个回合下来也是赢了不少,每年春节回家能看见爷爷在暖阳下玩棋牌也是我最大的希望与幸福吧!虽然那时我已经有了工作,然而每年春节回家,奶奶还是跟以往一样拿压岁钱给我,有一年我对奶奶说,“奶奶,我不能再拿您的压岁钱了,该我孝敬您了!”奶奶听后语重心长对我说道,“你就拿着吧,奶奶给你压岁钱,给一年少一年了……”少一年,少一年,少一年……当我听到奶奶说出这一句话时,心里却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如今再次想起奶奶这句话却让我悲恸万分。爷爷对家庭的团聚是充满渴望的,自从奶奶离世后,爷爷每年春节还是会叫上一大家人去吃饭团聚。吃完饭,爷爷还不忘嘱咐我们去给祖祖们(爷爷的父母)上坟。孩提时我们不识路,所以爷爷会亲自带着我们去给他的父母上坟,在爷爷的言传身教下,时至现在给祖祖们(及其他老辈子)上坟是我们春节最不可忽视,也是最重要的事了。然而天不假年,前年爷爷不幸离世,去年是爷爷去世的头年,无论如何都要去爷爷墓前祭拜,于是便早早准备好回家了,然而买好车票却被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行程,最终未能成行。
有一句话如此说,“它乡可以容下我的肉体,却让我的灵魂漂泊;故乡容不下我的肉体,却让我的灵魂得到归属感!”只有春节还能暂时让我的肉体及灵魂融为一体,所以每临春节,我们的灵魂早已回到了故乡。想想平时不能回家,总觉得时间很短暂,因为我会在忙碌的工作中忘了时间长短,仿佛它就在仰俯之间。我们背井离乡的游子们忙忙碌碌一年,谁又知道父母又新添白发几许?谁又知道孩子身高几何?所以每一年游子们最殷切期盼春节的到来,因为只有春节还能与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团聚,只有春节时还觉得时间是属于自己的,虽然短暂却是一年最悠长的时光。本地的同事劝我不要回家了,免得往返繁琐,我也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好,然而他们又哪里明白我们游子对家乡那一份魂牵梦绕的思念之情呢?也许这一份情感对于他们而言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吧!
……
家,家是什么?家是你儿时的一个梦,家是你在成长过程中的摇篮,家是你一生中最温暖的港湾,有一首歌这样唱到:“有一个地方藏满了回忆,每一次想起就幸福满溢,每一次梦里都已经回去,你给我的世界是那么美丽,家是童年记忆的每份乐趣,家是故乡飘落的点点雨滴,家是母亲平实的句句话语。”我们每一位游子都渴望回家,当我们望着那袅袅炊烟,嗅着空中氤氲的气味,听着锅铲碰撞铁锅的节奏,踏进了房门,惊喜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父母从后院跑了出来,接过我们重重的行李,那一刻我们仿佛回到了孩提时,开心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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