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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12/16 作者: 天涯若比邻 热度: 76488
  现在一般人家用的碗,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碗了,而是一个既有作为吃饭盛烫和什么用具功能的东西,也是一个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在商店卖碗的档口货架上,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精美绝伦的碗,使人目不暇及。

  在我稍有记忆的时候,记忆中的那时候我吃饭时,手里端着的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碗,而是一个三四岁的人拳头大小的一个小瓷盅,时间大概是在上个世纪的一九六零年吧。

  那时候我在藉田街上的医院对面的幼儿园里,正是过“粮食关”的时候。我的印象中记得每一顿拿着那个小瓷盅,排着队去一个窗口前盛稀饭。虽然小口盅里的稀饭也是满满的,可是却那口盅里的稀饭,全是像的米汤一般,根本填不了肚子,一天到晚总是觉得饿得心里发慌。

  后来幼儿园发现一个姓熊的老师贪污了粮食,虽然把那个老师逮走了,可小口盅里的稀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有一次,幼儿园放假,我去我煎茶公社怀文大队六生产队的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我大舅舅带着我去生产队的大食堂吃饭。去到那食堂的时候,我看到生产队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一百来十个的人,都蹲在一个很院坝中和几间大房间里,每十来个人围成一个圆圈,圆圈的中间放着一只木头的水桶,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菜叶,每一个人的手中端着一个深咖啡色的碗,碗里装的是面糊一样的东西。

  我大舅舅领着我从那蹲着的人中绕过的时候,我耳朵里听到的全是人们在喝那深咖啡色碗中糊糊时“唿、唿、唿”的声音。我看到的那些蹲着的人端碗的姿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不是用手端碗,而是将那深咖啡色的碗放在手掌心。

  现在我想,用那样的方式端碗,可能会让那碗可能会盛得满一些,但也不会烫着手指的原因吧!

  长大一些后,我看到家里用的全都是土碗,那土碗表面上是一层上了“釉”烧制而成的,但是一旦稍不注意摔下去,就完全碎了。后来妈妈就去买了搪瓷碗,那碗的好处是不怕摔坏,即便是掉在地上,最多就是把瓷摔掉一些,所以不必因为摔坏了碗而花钱去买碗。

  “文革”开始后,碗也成为了宣传的一个“阵地”和工具。家家户户用的碗,不管是是白色的还是其他什么颜色的碗,一个个碗上都印着“最高指示”,印得最多的是“要斗私披修”这局好和“认真学习‘老三篇’的几个字”,以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的话语。

  端那碗的时候要特别注意的事是,无论放多大的脾气,都不能够摔碗,否则被人发现的话,可能会被举报为故意摔碎“最高指示”。

  我第一次知道和端着那十分考究的巴掌大小的白花瓷碗,是在一九七五年的时候。那是我去一个成都的姑姑家做客。当吃饭的时候姑姑递给了我一个印着花的雪白的小瓷碗。我端着那碗心里想:这成都人也真是,一个巴掌大的饭碗,一顿饭下来不吃上他七八碗饭才能够吃饱吗?!还有就是这么漂亮的碗,摔下去了碎了怎么办?那不心疼死了才怪!

  那顿饭我吃了两碗,肚子里还是觉得空空荡荡的,一点饱了的感觉都没有,但是也不好意思说还想吃。我当时就想,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虽然那碗却也是漂亮好看,但我是不会喜欢用那样的碗的!

  两年后我去了农村当知青,知青点的碗全部都是大土碗,盛上一满碗就有三四两米的饭之多。有一次我和知青点的战友屈德述,被安排与茶场的二十多个贫下中农一起去黑龙滩边抬树。那天天下着毛毛雨路非常的滑,两个人抬着一棵树行走及重又累。

  好在是那天中午的午饭是大队茶场的人做的,虽然只有芋儿和厚皮菜,但菜都是在茶场的菜地里摘带来的,米饭随便吃。而知青点吃饭都是定量每顿只有半斤米饭。现在而今一顿饭吃半斤肯定是笑话,可那个时候基本上没有油荤,加上每天都是体力活,一顿半斤米饭下肚,也就是五六分饱的样子。所以,那天中午我一连吃了五碗那每碗近四两米饭,算下来足足有一斤半米煮的饭……

  时间眨眼已经在岁月之中行经了几十年,原来的那种印着“最高指示”的碗和印着“老三篇”的碗,只有去街上那古董陈货摊上,练摊的时候偶尔才能见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仿品和歪货。那深咖啡色的土碗,即便是在偏僻的乡村农家院里,也鲜有可见了。

  时间改变着一切,当然也改变着人的观念。曾经的我并不喜欢的那漂亮好看,印着花卉的巴掌大小的白瓷碗,也早已经用惯习以为常了。

  自己那一顿饭能够一连吃五土碗,足有一斤半米饭的记录,已经随着时间的过去,成为了沉淀在自己留在时间记忆的沙滩上,那永远的往事符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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