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自古就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美誉,也曾读到天都峰的奇险,黄山日出的雄宏瑰丽,黄山云海的变幻多姿,虽是别人眼中的黄山,但无一不引诱着我,去黄山开会正中下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十月九日我们二百多人分成两队,一队从前山由索道上山,途经玉屏峰、天都峰、百步云梯、光明顶、飞来石、排云亭、始信峰等景区,由领导直接带队,另一队由我和徐带队从后山上。其景观与第一队正好相反。晨六时从裴翠谷出发,汽车送我们至云谷寺,从那儿百余人始浩浩荡荡的开始登山。后山原有索道,因正在维修,只能步行。而这一段的山路没有景点攀登起来枯躁而乏味,愈觉得路漫漫而遥远。找来导游,向我们解释说,后山没有几个景点,主要景点在前山,这段路大约要走三个小时。那么只有耐着性子爬吧。
按说黄山的天气以十至十二月为最好,秋高气爽,若遇雨后天晴,空气潮润,碧空澄澈,便可观黄山日出,看山谷里升起片片云雾漫成云海,浮起坐坐山峰。可由于接连下了几天的秋雨,今日登山时天仍未放晴,蒙蒙的雾弥漫在天与山之间。雾重时就形成毛毛细雨。时有大滴大滴的水珠从树叶上滚落下来打湿头发衣裳。许多人索性穿上雨衣打起伞。虽然我们也有雨衣却不愿穿,任其沐浴在黄山的霏霏细雨中。同时也在默默地祁祷能够云开雾散,使我们饱览黄山秀色。
黄山素有松奇、石怪、云海、温泉几大特色。我们上行约两小时,前方雾海中隐约有一山峰孤峰突起,耸立于云雾之中。其顶有一巨松平展如盖,犹如给山峰撑起一把大伞。而我们周围的松树却株株挺拔而高耸。黄山松名冠黄山四绝之首,所谓:松、石、云、泉。松奇是在之后的游程中印证的。如黑虎松,形若书法家笔下的“虎“字,如神来之笔虎虎生气,充满生机;龙爪松高大挺拔,其根如龙爪露出地面,虬筋劲节深深地抓紧大地;接引松从石隙间拔地而起,长长的枝臂平伸过悬崖,如欲要把你从桥边接引到云中去;连理松相依相偎情意绵绵。更有甚者,它们在万丈悬崖的中间,从石缝中长出,悬空倒挂,虬枝劲挺,在峡谷中摇风弄云,姿态闲逸超尘脱俗凌空出世,比前列诸松更具神韵。因其不是植根在高高的悬崖之上就是倒悬在深深的峡谷之中,人不可近只能远远地欣赏并陶醉在这大自然神奇造化的美景中去。至此我才领略许多的文人墨客多落笔于此,全在其神韵也。
在登山的路上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些当地的农民挑夫和轿夫。他们大多赤着上身,露出黑黑的脊梁,肩膀上的肌肉被长年累月的压磨,已长成厚厚的老茧。他们担着水泥,抬着钢筋以及粮食、啤酒等生活用品。他们几步一歇艰难地向上挪动。问他们一趟能挣多少钱,他们告诉我,每公斤运到山顶为0.5元左右,那么一天能挣20至30元之间。灵活的要数那些轿夫了。他们不时向那些年老体弱者发出邀请:要用轿子吗?如谈好价钱即可享受悠悠软软的黄山竹轿了。当然价格是相当昂贵的,一小时左右的路大约要150至250元之间。其中也不乏作假行为,他们欺侮外地人道路不熟,漫天要价,如碰上那只有自认倒霉了。由他们我想到香港的海洋公园。同样是登山,而那儿纯是靠电梯。从山下到山顶有一层层的电梯盘旋而上,半封闭式的玻璃钢罩在苍翠的青松间形成条条通道,登山岂用费力。只是在各个景点才下来走走玩玩。当然这是靠强大的物质文明来支撑的。可我们国家和地方还很贫穷,那么这些不知从那一代手中接过来的扁担、轿子仍然要保留下去。黄山已有两条索道,希望再来黄山时不会有挑夫和轿夫这样的景观了。
大约三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始信峰。据传说,从前有人不相信黄山的奇美,后直至身临其境才承认黄山之景为天下美景,因此才取名“始信峰”。至山顶雾更重,上不见天下不见地。雾白茫茫地围在你的周围,给你三四十米的空间。站在峰顶,却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几十米外的山峰隐约可见,而谷底却是茫茫的一片,只能用心去听山谷传来他深沉而压抑的呼吸了。后至排云亭,本是观云海的胜地,现在也只能望着茫茫雾海去发挥自已的想象了。
在黄山山顶还有一景,那就是在高高的悬崖边上有粗壮的铁索拦住游客。而这些铁索却成了锁的世界。这些锁大大小小五颜六色,旧的锈迹斑斑年代久远,不知锁锁的人还在否?新的比比皆是,犹如昨天今日刚锁上去。据说,这些锁都为游人所为,有的表达爱情的坚贞,以示心连心白头皆老,锁好后把钥匙抛入万丈深渊;而大多数是为了表示纪念:我登上了黄山!并把钥匙带走,作永久的纪念,希望再次登此人间佳境,再次融入这奇丽的山水风光。
黄山四绝,第二为怪石。去前翻阅资料,知其山中怪石嶙峋,巧石众多:有象人的,如五老上天都、童子拜观音、仙女绣花等;有象物的,如梦笔生花、蓬莱三岛等;有象飞禽的,如金鸡叫天门、孔雀戏莲花等;还有象兽的,如松鼠跳天都、猴子观海等等。给我印象最深的要数飞来峰上的飞来石了。过排云亭不远即至飞来峰。从只容一人上下的夹道中爬上去,顶部豁然开阔而平坦,几十平方米的平顶上一块巨石孤立一隅,犹如天外飞来。其形微微前倾,面临深渊,摇而不坠。在这儿你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了。离开飞来峰不远,我又回望飞来石,只见其在灰白色的雾霭中,蓝盈盈的身形如梦幻般虚无飘渺,似欲羽化而归天。
黄山山峰众多,有名的有大小七十二峰,而这七十二峰中又以莲花、天都为最。过了飞来石,一路上行,又是艰难的攀登。同行中已有人显得力不能支,有的借助拐杖,有的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向上挪动。其中有位女士艰苦中不忘逗趣,手足并用向上攀登,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当我们来到通向莲花峰的路口时,大家都坐下来休息,我看看路标距莲花峰尚有1、5公里,那么来回就是三公里要走。为了不给此行留下太多的遗憾,再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毅然决定:上!再邀同行的朋友们,可皆显难色,畏其路远而险。正巧有江阴的朋友赶来,向其讲明情况,邀其同登,他们也决然地说;上,不上白来了一趟黄山。
为了跟上大部队,我们只有抓紧速度向上攀登。愈往上爬阶梯愈陡峭,加上走的急,十来分钟,已是气喘嘘嘘,尽管山风无遮掩地带着雾气吹在身上,可还是浑身冒汗,不得已,停下休息片刻。此时我们已是在山的脊梁上攀登,右边是悬崖的边缘,雾重重看不见底。这一带又是巨石嶙峋,途中攀越由巨石搭成的几个天然石洞,我们终于来到莲花峰的面前,迎面的石壁上赫然刻着“天门”二字。在这儿我们又遇到一位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他向我们问路,竟然讲一口流利的汉语。经交谈,知其是美国人,在台湾教书,向往中国的名山大川,于是利用休假期间来中国游玩。便邀他同行。穿过天门即是峰顶。
当我们踏上代表黄山最高峰的那块巨石,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于是高举双臂从心底发出欢呼:我登上了黄山!极目四望,周围重雾环绕,上不见天日下不见深谷,孤峰在雾海里傲然耸立,雄浑与阴秀之气扑面而来。立于峰顶虽看不到与之相抗的奇险天都峰,也望不见群峰拜伏于下的层峦叠障的景观,但在我的心中岂不历历在目!此时任凭山风吹拂,更感心胸旷达。
云海为黄山四绝景观之三,至观云亭只见人们脸上都面露遗憾的神情。上天感念我们想见的人太多,心也太诚,于是在平时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分,便成了今天的雾海了。我曾见过云海,因此更想一睹黄山云海的与众不同。那是在泰山观日出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片片云朵从各个山谷中升起,初起柔柔的白色云絮从山谷渐渐地漫上来,当漫上一个个小山头时即汇合一起,形成白色的云的海洋。那一座座在云层之上的山头,犹如是云海中飘浮的一只只大船,云动处不是云在动,却象是这些船在载着我们在云海里航行。刚刚升起的太阳把它冷艳的光照射在泰山极顶,我们乘着泰山这只大船在云海里去迎接初升的朝阳,景观是何等的状阔美艳。这是在山上看到的。还有一次是在飞机上看云海。当飞机钻入近万米的高空,向着广州飞去时,隔着眩窗外眺,上面是幽蓝幽蓝的无一丝杂尘的透明的天空,那蓝荧荧的天幕让你觉得既靠的很近,伸手可及,却又渺远深遂到无边无际,遥不可测。而在这蓝天之下,是那一层层、一团团的白云向着前方伸展开去。那洁白、轻柔、细腻、悠悠的白云在地球上织成绒绒的云毯。我想象:即使从飞机上跳下去,那厚厚的云毯一定会轻悠悠地沉下去,然后再柔柔地把我弹起来。多么好的幻觉!这是在天空看云海。那么黄山的云海是什么样,现在只能是个遗憾了。上山时曾想过黄山既称云海其云定然可观。有书为鉴:宿雨初晴风平浪静之日,云铺深壑,絮卷危岩;厚若海涛,如东海平波;风起处,撩峰掠壑,腾似蛟龙狂阑翻滚、汹涌澎湃、巨浪排空。有此也足可以对黄山云海展开想象了。
黄山之行,行色匆匆。黄山之于我,犹如是一位仙女,她用云雾作成她神密的面纱,隐约中感觉到其形象的绰约多姿、美艳绝伦。虽然此行已窥见其一二,但那招摇的迎客松、那奇险的天都峰、那云海、温泉、翠池,无不隐伏在仙女那飘渺的轻纱之中,梦幻般地向我招摇……招摇……
黄山已去过,却仍然如一个未圆的梦深深地印在脑际,如同所有向往而未达的佳境一样,期待着再次寻梦黄山,寻梦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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