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时代

　　“曾记少年骑竹马，转眼又是白头翁”，时年六十五的我，为防老年痴呆，常逼着自己“思想”。想着想着，恍惚中觉得自己是否有些“癔症”；想着想着，又觉缥缈置身于01时代。

　　天天掰弄手机电脑，（不论顶级“主流”网站媒体），满目皆是“作品”，影像的文字的。忽觉民众文化素质普遍的提高，文学也再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精神塔顶。随手摁张“照片”，录节儿“视频”，随意说个“话题”，都能发网上，成为“作品”。

　　那种犀利、迸发出电光石火思想的文字没啦，那种“隽永”、“浪漫”、“含蓄”、“脉脉”、“伏笔”字眼所表达的意境情感也没啦。大众的“花鸟猫狗山水”、个人休闲的“照片”、各色话题的“白话”漫天飞舞，甚至低俗搞笑的短视频充斥于网。过去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而这些，都是“来源于生活，还是生活”。可能吧，大众的网上的本就不是“艺术”，只是个生活交流的平台。

　　“相思”，“恋爱”，也就只剩“相”而没了“思”，剩了“爱”而没了“恋”。你有房、有车、有存款吗？

　　“窈窕淑女……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前后两千多年的社会时空迥然不同，人与人匆匆的直白的交流沟通着，人的情感没有时间再去细腻。一切都忙忙碌碌，为生计、为财富、为更高的物质生活。“文学”似乎有些坍塌。

　　“坍塌”是杞人忧天，在我们主流顶层的文学艺术中，真正的大师仍在吹响着民族的号角。

　　如今的初、高中生还有“文学”爱好的火苗吗？是否每时每刻都想着“应试”，而没了自由的五彩的“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想象”？

　　按我喜好推论，戏曲可能再过三、五十年就会成为历史，那文学呢？

　　现今歌词再也不会震撼人心，曲调也不能扣人心弦或热血喷涌。聂耳、冼星海那是把全身心搭在民族兴衰的弦上，才弹奏出动人心扉的乐章。

　　万籁俱寂的春晨，山乡布谷鸟啼鸣；薄雾热土的田园，农夫耕种牛奋蹄。人们自然的美好的没了，靠“嗜酒”也不能“诗百篇”了，药物致幻的歌手也锒铛入狱了。但是，也许在若干年以后，会有“科学”的手段让你重拾浓烈的情感，甚至人工合成感情。

　　太平洋岛国近日海底的火山喷发，会否昭示地球突然狂躁，快进或者刹车，地心地壳内外流窜而毁灭？人类会否因宇宙偶然性的紊乱运行，发生碰撞而灰飞？

　　人人都不会吝惜一分钱，但当全国人民都能给你一分钱，哈哈，一瞬间，你便会成为“千万富豪”。这就是非实业的“网络”之诱人之处，你只要会编一个APP什么的，你只要在某个平台“红”一下。

　　偶看电视，又见“发言人”：“重申一个中国原则”。我的心刹的一沉，我们啥时候不再“重申”？那有“老大”煽乎的小国们，就是要让我们“疼”啊。我们要去除这个“痛点”，我们忍耐，我们蓄积力量。

　　大众们的“花鸟猫狗山水”，是在安稳巨轮上的享受。国家层面呢？高层们却在世界波涛汹涌的大洋上谨慎地劳心地睿智地自信地驾驭着中华民族这艘前进的巨轮。

　　人人都想写点儿什么，在什么网上留下点自己的“痕迹”，但又人人不愿去浏览别人的“足迹”，是否不具“欣赏”价值，那也不一定。但有人会偷着乐，这就是网络及其平台，流进流出的都是金钱。

　　老年人你还敢出门吗？手机上的出行疫情防控、银行APP结算、乘车扫码、通讯、定位、电子驾驶证、电子身份证、电子社保卡……，你会摁吗？

　　似乎社会都在“标准化”，统一接口，直白融合。互联互通，拉近了空间，变快了时间。

　　古之靠感性，现代靠理性。过去的“性”，靠大脑的某化学物质，转换电能刺激某神经元，让人愉悦。未来的“性”，靠生物量子的方式，重组基因，定制细胞，克隆器官，打造人造“人”。二十世纪，人们不理解计划生育，二十一世纪人们不理解放开生育。若干年后，这都不是问题，不需情感，不需性爱，工厂“造人”。那时“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就不再是疑问句了。

　　回忆过去，迷恋过去，裹足不前都是错误的。

　　虚无的灵魂也会被分解成为飘逸的分散的量子。或许它们还会碰撞，还会组合，还会轮回，但能否再现当今的我们？

　　万千脑细胞神经元的电子，为某个目标组合传输构成了我们的“思想”、“情感”世界。电子技术不能制造超越人的大脑的情感世界，但人却可以用电子技术扼杀情感世界。去不断升级、突破、编译反应急速的01物理电子机械世界。

　　人们习惯了0—9的十进位制，当现今要用01的二进位制来表达数值时，我们突然有些茫然。

　　五、六十年代，我的儿时，那时家用装粮的容器，就是陶的“缸”和木的“升”和“斗”。大概三斤是一升，10升是一斗。偶尔要称重量，就会拿出一杆十六两制的“盘称儿”。据说现代电子计算机二进制与十六进制有着天然的联系，难道现代、未来和过去都还会有必然的联系？

　　我突然明白，我的“癔症”，源于从十进制到二进制时代的转换。当今，时空更为剧烈地变幻，电子技术呈几何级的发展，社会的一切表象都在向电子时代转换之中。

　　但愿工厂化“造人”还没实现，人类的情感和精神还留存时，我们当继续培植提炼人类携手共同向前的精神，在追求物质财富时，别忘了积累我们的精神财富！

　　2022.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