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领学的是干部廉洁几十条,又有领导的讲话,但是我仍然可以不时看到窗外那雨中的远景,街道上的车辆,着紫色红色雨衣或者撑着花色雨伞的行人,在苍老的旧厂房、水塔和烟囱之间,茂然成团的绿树,新旧交织在茫茫雨天之里,那似乎远处的岁月。
整整下了一天的暮春之雨,像一场爱情,滋润、潮湿、广阔而悱恻缠绵。雨水停歇的此晨,空气格外的清新,丝丝凉意并不寒冷的气息,是远足散步的好时节,是搬出花草对视照顾,在此气息里,好好的享用这青春柔情一样的时光。
远足并不是通常的词话诗情,而是必须的生存和生活,因为有两个事情必取其一,是得了绝症的表弟,又有姨母姨夫两家人的邀请。表弟从北京治病回来的情形怎么样了?他还有多少时光可以在世?人到中年便匆匆要落幕而去?这些情怀,也是该去寻个大致的答案,那是关于暮春却要死亡的绝望生计。
当然之前还要给儿子做下午饭,并要抄录这样一句话:“任何个的学问成就,都出于自学。学校教育不过是给孩子和学生开一个端,使其更容易自学”(梁漱溟)。儿子也恰好出来问“嫣然未勤归无计”的含义。于是给他讲了战功,又讲了此句。15岁的儿子做深思状,不是低头,而是昂首如我观望远处的岁月,前往那将来的成长,他的未来和希望,那茫茫的前途。
好了,该做饭了,提前做好,让下班回来的妻子满意。如此再出门,一边呼吸着暮春的清新和爽利,一边去给予多些共亲及老人的时光,以安慰,以自觉。而另一个事情是曾经的一个同学及半个同事,在昨晨心梗离世,逝年46岁。如此只能遥遥寄望,只能留此一笔,给那旧玩笑的面孔,常有的交往。现在因为还有四个老人和一个表弟,等待着我的安慰和陪伴。
已经无暇顾及那雨中的远景,街道上的车辆,着紫色红色雨衣或者撑着花色雨伞的行人,在苍老的旧厂房、水塔和烟囱之间,茂然成团的绿树,新旧交织在茫茫雨天之里,那似乎远处的岁月。
伏下身躯看小草
小狗是一棵小草吗?三个孩子引着一条小狗,从草地那边过来,我不禁轻轻唤道:“小狗狗过来。”美丽的小女孩儿 ,剪着齐耳的短发,明亮的眼睛,可人的小嘴说的:“他才刚刚满月。”然后俯下身子,用一支笔放到小狗的鼻前,引逗着一块儿跑远了。
这是一棵会跑动的乖乖地草吧。小草有喜乐、有喜怒哀乐吗?广场上布满了各种的草,8点多些,数日春雨后的草地上,遍地草叶上挂满了透明的晶莹的露珠,远处高高的塔松,矮矮的针松,松林间几乎不见身影的小鸟,仿佛是喜悦的,淡淡的雾色是树丛的眼神,迷离自在而浪漫,那些不知名的小鸟有婉转鸣叫的,也有啾啾一个音调。我抬头寻找着他们,他们好像知道了,便追逐着跑远了,小小的飞影,仍然看不清他们的名字。
在广场南面的一方高台之上站桩打拳之后,到桥北的广场上看书。在桥一侧的地方又遇到了那位老人,正在他那辆移动座椅旁边活动僵硬的身体。我走到桥头的时候,传来他的吼声,拉长音的吼声,一边拖着半边的身躯走,一边拖着十秒钟之长的长腔吼叫。我曾为此专门走到他的身边专注 ,捉摸他喊的是“老四、老五、老六。”但是两年多来,确定不是什么喊冤呼怨,只是为了调息康复偏瘫的身体。
如此拾级而上,在拱桥的青石板间,忽然发现有几株小草,碗底一样大小的草,在石缝间碧绿的生长。我俯下身子 仔细的打量他们。他们和那位呼喊着老人一样的,有些同样的生老病死。是否也会相互争吵、妒忌、排挤、压迫、剥削和倾轧呢?
收齐书本,站在桥头,看着远处的小草、树木、花菜、幼儿、老人,还有散发传单着红装的妇人,还有远远近近千千万万的人们,是否皆知小草一样的生命,生老病死,只此一春一夏一秋,终至于虚无?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万众脱离了 “在”,也脱离了“无”?脱离了“生死道”?
这是令人悲观的事情,也或者是无需附身谛听审视的事情吧。那拱桥之侧的拉长音的吼声,那一边拖着半边的身躯走,一边拖十秒钟之长的长腔吼叫,依然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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