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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鲜花

时间:2021/8/21 作者: 于天良 热度: 312236
  庚子年5月8日,阳光明媚,街道两旁郁郁葱葱。

  中午,我与一位老乡相约,去参加一个聚会。老乡对我说,今天是母亲节,他准备给老母亲买一幅老花镜,听后老乡的一席话,我没有给母亲准备节日的礼物,心中增加了深深的愧疚。

  聚餐后我回到了家里,家里只我一人,我躺在床上,打开记忆的门,儿时的事情又一次浮现脑海。

  我在村里的学校,完成了小学五年制的学业。每当冬季来临,昼短夜长,母亲早早起床,做着一家人的早饭,早饭是小米稀粥,喝上一碗粥,利用粥的水分,拌上一碗用粗粮磨制的炒面,热乎乎地上学去。晚上,我伏在炕桌上写作业,母亲在另一个屋子,用高粱秸秆制作盖帘,盖帘的用处很多,可以当作各种容器的盖子,也可以盛放食物。过年的饺子,放在盖帘上,那可是再适当不过了。母亲制作的盖帘多半是出售的,制作多了,就催促父亲用自行车驮上,到城里的市场上出售。高粱秸秆用完了,盖帘的制作也就圆满“收官”了。母亲是闲不住的,翻箱倒柜,找到了各种颜色的布条子,千缝百纳地制作起鞋底来了。母亲自幼没有读过书,请邻居的姑姑婶婶们前来在鞋样上画个图案,图案全是花的形状,母亲绣花的时候,总是用大红的细绳儿,绣出全是艳丽的红花。那时在我的心里,就知道母亲是爱花的,而且最喜欢火红的花儿。

  小时候,我家的庭院有一排南房,南房里放着两口大瓷缸,一口缸腌制酸菜,一口缸腌制咸菜。南房气温低,腌制的菜口感好,从入冬一直吃到来年的入夏。母亲腌咸菜的手艺扎实过硬,还有一手绝技,就是在腌菜的时候,撒一些晾干的花瓣,咸菜味道纯正,汤汁清澈,酸中泛着菜根味儿。过年,吃饺子,用咸菜汤做佐料,味道相当绵厚。

  家乡的夏天,田野里禾苗葱茏,母亲精力旺盛,上午,在生产队的地里干完活儿后,中午收工时,还要拣上一袋子喂猪的野菜。一次,母亲肩背的袋子里不是喂猪的野菜,而是一株刚抽穗的野草花,母亲矜持地抱着爬满泥土的根须,小心翼翼地放进早已挖好的小坑里,铲土埋上,打上土埂,浇了一桶水。在我的记忆中,这应该是母亲第一次用实际行动去护花,抒写着母亲钟爱花的情怀。

  农村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家里的生活逐渐盈实起来。吃粗粮饭的次数少了,吃白米白面饭的时候多了。秋后,田野里,金光灿灿,一派丰登的景象。那时,乡里总会举办集会,农民伯伯开着拖拉机,车上装满自家的农产品,走进人头攒动、叫卖声喧嚣的集市上。

  母亲带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盖帘,卖出个好价钱。母亲买了两个花盆和一包花籽。母亲按照说明书的介绍,严谨、细致地做着一个接一个工序,这是母亲第一次种花。

  母亲虽年岁已高,但对花儿的钟爱,丝毫未减。老家的院落宽阔,是一个姹紫嫣红、果实丰盈的菜园。在菜园的一角,母亲专门留出一个畦,种上一些草花,这些花儿开得一种颜色——红,因为母亲最爱红花。

  今年四月末的一个周末,我回老家看望母亲。推开院门,只见母亲坐在花畦里,裤子上沾满了褐色的泥土,母亲用小铲子给一株花苗培土。我心中是满满的体贴,说服母亲不要这么干活儿了,这么大年纪了,别种花儿了,多歇息,保重好身体。母亲说:“好端端的一颗花儿,不打理,怎能长起来!”

  我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干活儿的样子。

  母亲讲,院子里最上面的畦种了八颗萝卜花,萝卜花是草花。花干笔直且坚挺,叶子呈长菱形,朵儿呈扇形,颜色艳丽,像一团燃烧的火。

  打我记忆起,母亲就在院子里种萝卜花。萝卜花不用去花钱买种子,是一家亲戚赠送的。秋末冬初,萝卜花瓣凋零,叶子枯萎,在上冻之前,需将埋在地里的块茎挖出,放在地窖里,明年再种。

  母亲已是八十六岁的高龄人了。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住在乡下一个偌大的院落,走出去一个人,走进来还是一个人。这样的环境里,母亲成了一个自言自语的人。一边干活儿,一边嘴里念叨着。我每天至少给母亲打一个电话,询问母亲一天的饮食起居,吃什么饭,家里冷暖,身体哪儿不舒服等等。手机那边,母亲将一天的事情不分条理地说个不停。

  我起身,兴致勃勃地来到一家花店,给母亲买了一盆鲜红的杜鹃,时值五月,杜鹃开得异常娇艳。我谨慎小心地抱着杜鹃回到家,我给母亲打一个电话,说了买花的事,母亲很高兴,我跟母亲说,今天是母亲节,祝老妈妈节日快乐!母亲说,好好工作,就是娘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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