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姐姐一定会喜欢我送给她的花儿,她是有多么美丽的一头黑发,像是丝绸披散在肩头,又像是一株杨柳,在春风扬起时,柳丝漫漫,在风里飞舞。姐姐她走在风里,在风里的田野,笑起来,就好像那朵美丽的蒲公英花朵,灿烂的,朝着阳光盛开。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真害怕,打扰了她的盛开,真害怕,惊醒了她的美梦。姐姐就睡在老屋子的床上,隔着窗帘,我看见她那一身的花衣服,好像是她亲手种下的美人蕉,春末夏初的暴雨里,开出了金黄色的、嫣红色的美人花。
她也一定是在做着花儿一样美丽的梦!梦里五彩的鸟儿,奔流的小溪,她编制着美丽的希望,在春天里奔跑,在笑语时歌唱,她唱的是多么动听,比所有的鸟儿都唱的好听。路边生着一朵金黄色的蒲公英,姐姐,她蹲下身来,轻轻地凑过去,嗅嗅,好香的花儿!
我就想陪在姐姐的身旁,一起在那片开满蒲公英的农野里,剪马兰头,她有她的大竹篮,我有我的小竹篮,她有她的大剪刀,我有我的小剪刀。我仰望流淌的白云,跑过去,看河里嘎嘎嬉闹的鸭子,还对着河水照影子,偷偷跑到姐姐的身旁,在她的大竹篮里抓一把马兰头,赶紧藏到自己的篮子里。
姐姐问:“我的马兰头怎么好像少了?”
我看着灿烂的太阳,说:“我刚刚看见小燕子把你的马兰头吃掉了。”
小燕子,站在电线杆上不服气,叽叽喳喳地闹着,婉转的小脑袋,翘着新剪的燕尾服,我抓起泥巴去丢小燕子,小燕子顺着风溜走了,远远地滑翔在风里,又到了河对岸。
我气不过,绕过河沟,去追小燕子,却在草野里,发现了那么一朵金黄色的蒲公英,啊,那是多么美丽的蒲公英,小小的脸,柔柔的衣服,若是能够送给姐姐,那该有多幸福!
我想要摘一朵花儿,送给我的姐姐,在我生命最初的日子里,是她陪着我跑,逗着我笑,哄着我哭。
我要把花儿戴到姐姐的发鬓里,她有黑黑的长辫子,那辫子可是拖到了腰里,我就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抓着她的长辫子,惹她了哭。
那是得亲手捧着花朵,去送给她,我的姐姐啊,她见了,会笑吗?笑得前仰后俯,好像风里吹落了的一朵海棠花,她静美而简约,少女的清纯而不带任何修饰。无论我是多么地顽劣,她总能最后原谅了我,在我生病时,搬来小椅子,坐在床边给我说故事,还要一颗一颗地给我磕瓜子,统统都给了我吃。
这就是我美丽的梦,去摘来一朵春花,送给我的姐姐,无论何年何月,无论海角天涯,都愿我的姐姐能如春花一般美丽,她是生活在春暖花开的时光里,她幸福,她笑容,温柔一如当初的花儿,而善良自然是不言而喻。
我的姐姐,这朵花儿,送给你好吗?
2015-03-10夜
屋子前那一树桃花
我问她 是谁家姑娘
风也吹 雨也打
却是谁昨夜相思的梦话
我也离开了家
流落在江南十里烟纱
柳也飞花 水也流沙
却问她可记得当年老家
——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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