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古代的战争,似乎总离不了“狼烟”二字,那是古代烽火台上升起的“战事”信号:白天发现敌人进攻,烽火台上升起狼烟;晚上发现敌人来袭,烽火台上点起篝火。但凡狼烟升起,也就意味着敌人来了,国家进入到了危急存亡之秋,要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起身迎敌。大家熟知的比较早的狼烟故事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周幽王为了讨得爱妃褒姒的欢心,将烽火台上“全民总动员”的烽火狼烟当做男女之间的游戏,如是三番,治下的各路诸侯屡次上当,对之失去警惕,结果真的敌人到来时无人应战,周朝败绩。
古人用于示警的烽火狼烟所用的材料,此前的解释似乎并无二致:烽火点燃的是柴草,狼烟是点燃狼粪燃起的烟雾。对于后一句,有的还特别提示,狼粪点燃后产生的烟雾大,所以古人用狼粪。
笔者对于前半句没有异议,但对于后半句则甚觉可疑。
首先,我们知道,狼是肉食类动物,肉食类动物的食谱和自身的消化系统决定了其粪便具有阻燃性,不易燃烧。如果古人一定要用动物粪便作为烟雾制造物,相比食草动物的羊牛和杂食动物的猪鸡鸭,很显然,后者的助燃性要比狼粪强得多。
其次,作为动物的粪便,狼粪的获取要比食草类动物粪便难以获取。作为肉食动物,狼以食草类动物为食物,要维持一个平衡的生态系统,需要多个羊和牛等食草动物才能养活一只狼。人们放着比狼粪多得多的牛羊粪不用而专拣狼粪,不合情理。
其三,要获得狼粪,一定要到狼群活动频繁的区域,而接近狼群就意味着将自己置身危境。有其他安全的办法不用,反而冒险去取狼粪,更难以让人理解。
其四,没有任何人或者单位能够通过实验证明狼粪燃烧后产生的烟雾比其他动物粪便产生的烟雾更浓而独特。
上述理由足以说明狼烟与狼粪的不相关,但还不能解释古人为什么将“狼”和“烟”联系起来叫做“狼烟”。
要分析这一问题,先看与“狼”相近的“浪”字。
“浪”,《说文解字》上解释为“沧浪水也,南入江。”特指是一条向南流入长江的河。《新华字典》解释是“大波。像波浪起伏的东西。”按照造字规律,“浪”的本义应该是形容水面因风或其他作用引起的有规律的动荡,“声浪”是如此,“浪笑”也是如此,后增加一个义项专指某条河。作为表示读音的偏旁,与“良”字读音相同或相近的“踉”字有跳跃的意思,“悢”有情绪不平稳、有起伏的意思,“琅”是指玉石撞击发出的悦耳的声音,而悦耳的声音一定有规律性,“朗”也是指悦耳的声音。上述几个字都有“有规律的有起伏的”意思,而狼昂起头来的嚎叫声相对于狮虎猛兽和牛羊牲畜则更悠长而起伏。
无论是“狼”还是“浪”,都具备“有规律的有起伏的”特征,不同之处一个是声音,一个是外形,将这种特征用于野外高处烽火台上的“烟”,就具备了飘飘渺渺、随风舒卷的可视感和立体感。至于是“狼”还是“浪”,已经不那么重要;作为敌情预报,将之与野兽“狼”联系在一起,似乎比“浪”来得更贴切,尽管“浪”可能更形象些。
敌人永远是和野兽划在一起的。“狼”和“烟”联系起来也很自然。
说到底,尽管“狼烟”没有了狼的排泄物的嫌疑,还是和“狼”这种野兽摆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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