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压岁钱分两种,另一种是指晚辈给老人的,长辈给小孩的是“压祟钱”,晚辈给老人的才是“压岁钱”。这个压岁钱的"岁"指的是年岁,意在期盼老人健康长寿。
上世纪50年代我们这辈人年幼时,大人给我们的压岁钱开始只是一分钱、两分钱的面额,逢到好年景,最多也只是五分、一毛,但都必定是事先准备好的新票子。每当这种时候,我们小孩子们都是毕恭毕敬地给大人磕个响头才能够拿到。那时候许多家庭的经济状况都还比较差,一年到头见到糖果和小零食的机会并不多,因此也有用几块糖果和小食品替代“压岁钱”的。从年初二开始,孩子们就在大人的带领下先后到一家家亲朋好友的家中去拜年,回来后小口袋里总是装满了花生、瓜子和小糖等各种好吃的东西,即便是没有得到压岁钱,但是也都会有很满足的感觉。
上世纪末,随着每家经济收入的逐渐好转,长辈们给孩子们的压岁钱也就呈水涨船高趋势,往往会有几十甚至上百元的红包发送。大人们拼面子,孩子们比谁拿到的压岁钱多,压岁钱也就从最初“避邪去病驱魔”的传统祝福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感情的成分、祝福的意识逐渐被人为地淡化,很多人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已经不再是对孩子的深情祝福,而是将一年一度过年的时候给人家孩子送压岁钱当做一种人际间的交往和疏通感情的工具。随着红包越来越厚,压岁钱已成了不少家庭的负担,每当过年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大人们总是尽量避免带孩子到别人家去,同时也回避别人带孩子到自己家来,过去每逢春节那种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到的,成群结队携家带眷相互走访拜年的热闹场景,从此也就渐渐地销声匿迹了。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有一年春节,我的一位姓甘的同事到我家来拜年,看到屋内的墙上挂满了孩子“三好学生”的奖状后,给了两个孩子每人10元钱,顿时让我感到十分惊讶,我立即上前加以阻止,说什么也不能够让孩子们接受这样重的礼金。但是无独有偶,10年前我与老伴都退休后,一位平日没有多少交往的亲戚在过年时带着孩子来我们家“拜年”,由于事先没有准备,老伴给了他的孩子50元压岁钱,却因为他嫌钱少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而从此两家结怨。
以前孩子们年幼的时候,每逢接近年关,我总是早早地就去银行里托人兑换连号的新钱,等到年初一的大清早,孩子们一睁开眼睛就在被窝里高喊:“爸爸、妈妈新年好,我给您们拜年啦!”于是我便把事先准备好的新票子分别递到他们的小手里,一个充满欢乐与喜庆的新年就从这时候开始了。
如今我与老伴都已经年逾古稀,孩子们也都不在一座城市里生活,家中只有两位老人过年,为了将这种以往的传统喜庆在我们两位老人之间延续下去,十年前我就开始变换手法,每逢过年,依然早早地准备好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放进一个红彤彤印着烫金“福”字的大红包里,等到大年初一的早上老伴起床以后,就大声地对老伴说:“老伴,快给我拜年啊,我给你压岁钱!”这时候老伴便心领神会地回答道:“好啊,我给你拜年啦!”然后双手合十地向我作揖,嘴里说:“祝我老伴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健康长寿!”然后兴高采烈地从我的手里接过我为她准备好的大红包压岁钱。
有一次我有意故弄玄虚地询问老伴:“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给你两张‘百元大钞’吗?”谁知老伴竟然不假思索地马上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啦,一是祝福我们夫妻俩百年好合,二是祝愿我们两人都能够长命百岁!”我真为老伴的“聪明”而感动。
2019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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