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一个个像往南迁徙的雁子一样,都到南方发展去了,好友鹃不断打电话鼓励我也去南方工作,每次接到她从遥远的南国打来的电话,我都告诉她说:我不去南方,她总是失望地放下电话。
也许我这人性格太懦弱,思想观念太保守,天生缺乏冒险精神,也是因为我太热爱生我养我脚下的这片神奇土地,心中总是难以割舍对她眷恋的情结。94年,我曾到南方呆过半个多月,因为那时我丈夫在厦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他不断地打电话催我,放弃北方的工作到他那里去工作。我当时没有勇气辞掉工作,就请了半个多月的长假,到厦门考察一下,想看看自己能否适应那里的生活习惯和环境。我去的时候,正是流金似火的七月,刚一下飞机,我就被一股巨大的热浪所包围,我立即有一种晕旋和窒息的感觉。丈夫请了假,开车和他妹妹一起到机场接我,把我拉到海鲜舫大酒楼,为我接风洗尘。这是一艘在海船上开的大酒楼,我刚一踏上船板,从各个单间餐厅包房里,就飘出了肉麻的笑浪声、碰杯声和三陪小姐那娇滴滴的打情骂俏声,混合着潮湿的海腥味在空气中飘浮,船舱的上层,是露天大餐厅,坐在上面,可以观赏鼓浪屿的全部夜景。整个海鲜舫大酒楼灯火辉煌,笑语喧哗,情歌缠绵,给人一种奢侈糜烂、醉生梦死的感觉。我没等开始吃饭,就开始反胃,餐厅摇摇晃晃,海浪不断打在船身上,给人一种恍惚隔世的感觉,面对小姑子和丈夫的这番盛情,我只好硬着头皮把饭吃完,我无心观海景,以头晕为借口,匆匆逃离了这里。
第二天,丈夫开车陪我去了鼓浪屿、植物园和集美。游完以后往回返的途中,我中暑休克过去,他火速把我拉到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我苏醒过来,但依然呕吐不止,头仿佛炸裂了一样疼痛,四肢无力,浑身软棉棉的,我住院打了四天点滴,病情才好转出院。经历了这次中暑的折磨,白天我再也不敢出去游玩,只有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让丈夫陪着我上街散散步。厦门的夜生活非常喧嚣,到处灯红酒绿,霓虹灯广告牌遍地闪烁,我走在大街上,显得鹤立鸡群,不断引起当地厦门人好奇的目光。他们误认为我是俄罗斯女人,因为我身材高大,比当地人高出半截,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看一个人中怪物,弄得我浑身很不舒服。到商场购买商品时,售货小姐说满口闽南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丈夫在旁边给我做翻译,那个售货小姐用鄙视的目光,冷冷瞅着我和我丈夫,她一定误认为我丈夫是领着一个“鸡”,因为那天我化了淡妆并涂了口红。厦门女人不化妆,也不涂口红,她们把化了妆的北方女人都看成是“水货”(三陪小姐的意思),她们特别瞧不起北方女人,把北方女人比喻为东北母老虎,对北方女人恨之入骨,备加敌视和歧视。那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到的冰冷和歧视的目光,我浑身像扎满了钢针一样,特别疼痛和难受,我真想和那个面无色彩和光泽的的售货小姐吵一架,丈夫急忙把我拉走,我憋了满肚子的气闷闷不乐离开商场。没有兴致再逛街。丈夫领我去轮渡码头散步,在轮渡码头的林荫树下,站着一排浓妆艳抹、坦胸露背的北方小姐,她们在这里招揽皮肉生意,丈夫笑着和我打赌说:“咱俩别在一起走,我一个人从她们面前先走过去,她们一定会上前拉我谈生意”。为了好奇,也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同意丈夫从那些小姐面前走过去,当他刚一从她们身边走过时,呼啦一下,上来三个小姐一齐拉他,他急忙摆手说不做,但那三个小姐依然不松手,丈夫喊我过去援救,我走过去以后,她们才松开手。丈夫满脸得意地笑着对我说:有意思吧,好玩吧。我大声呸了一声说:我感到无聊和恶心”,丈夫看我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急忙哄我说:“本来想逗你开开心,没想到反而惹你不高兴”,我生气地说:“我为这些小姐感到悲哀和耻辱,我怎么能高兴起来,她们都把我们北方女人的脸面丢尽了,害得我跟着背黑锅,到处遭当地人的白眼和脸色看”。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愿意出去逛街和散步。
由于水土不服,我来厦门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拉肚子,脸上也长满了红疙瘩,每天清晨起床一照镜子,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和痛苦,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厦门多雨,我呆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天天阴雨连绵,我带去的几件漂亮裙子和一件华丽的旗袍都发霉长上了白色的斑点,空气中到处飘浮着发霉的气味,浑身总是湿漉漉发粘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叶霉干菜。那天,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感觉整个人好像在半空中悬浮着一样,心里空落落的,一点踏实的感觉也找不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那一刻,思乡的感觉竟是如此强烈地紧紧攫住了我的心,我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回到北方。我下意思到,我的根已经深深扎根在北方的沃土里,我不适合南方这块热土,既使强行把根移植过来,我也会慢慢枯死的,我打定主意要回北方。
那天晚上,丈夫兴冲冲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他高兴的告诉我,我已被厦门一家外资银行招聘录用,月薪2000元,让我明天去报到。他把那张招聘表递给我看,我接过那张我曾经渴望已久的招聘表,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就把它撕成碎片,把它扔进卫生间的马桶里。我对他说:“我明天要回北方”。丈夫吃惊地望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满脸的喜悦被愤怒所取代,那一瞬间,感觉空气仿佛是冻结了一样,窒息得喘不过气来。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像一头怒吼的狮子,冲我大喊了一声:“你要回北方,我们就离婚”。我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就像窗外那瓢泼的大雨一样,满脸流淌,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结局,3年前他毅然决然离开我和女儿的那天开始,时空已经在我们之间拉开了距离,他在南方苦苦等待了我3年,盼望 我能下定决心随他到南方发展,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的事业在北方,我用13年的苦读寒窗换来的银行工作,我怎能说舍弃就舍弃呢?况且我在单位还是业务骨干,已经入党提干,分到了楼房,我还没来得急报答单位对我的关怀和培养,我怎能忍心就离开。我没有勇气辞掉工作,为了事业,我选择了放弃家庭。
那天晚上,我有生以来在遥远的异乡,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坐在沙发上,闷闷无语抽了一夜烟,双眼布满血丝,仅仅一夜间,我的心一下苍老了好几岁,他也一下衰老了许多,10年的婚姻,就在那一夜结束了,像一个断线的风筝,无法再牵回来。天亮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把皮箱整理好,他开车送我去机场。我乖上了头一趟回北方的班机,仅用了6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我魂牵梦萦的北方,当我的脚一踏上北方的土地,悬了半个多月的一颗心,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心里觉得特踏实,是终于回到家中的那种温馨感觉。固守北方,是我坚定的人生信念,任何人也无法再动摇这个信念,北方才是我真正的心灵家园,我的灵魂和身心要在这里安放。
也许我这人性格太懦弱,思想观念太保守,天生缺乏冒险精神,也是因为我太热爱生我养我脚下的这片神奇土地,心中总是难以割舍对她眷恋的情结。94年,我曾到南方呆过半个多月,因为那时我丈夫在厦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他不断地打电话催我,放弃北方的工作到他那里去工作。我当时没有勇气辞掉工作,就请了半个多月的长假,到厦门考察一下,想看看自己能否适应那里的生活习惯和环境。我去的时候,正是流金似火的七月,刚一下飞机,我就被一股巨大的热浪所包围,我立即有一种晕旋和窒息的感觉。丈夫请了假,开车和他妹妹一起到机场接我,把我拉到海鲜舫大酒楼,为我接风洗尘。这是一艘在海船上开的大酒楼,我刚一踏上船板,从各个单间餐厅包房里,就飘出了肉麻的笑浪声、碰杯声和三陪小姐那娇滴滴的打情骂俏声,混合着潮湿的海腥味在空气中飘浮,船舱的上层,是露天大餐厅,坐在上面,可以观赏鼓浪屿的全部夜景。整个海鲜舫大酒楼灯火辉煌,笑语喧哗,情歌缠绵,给人一种奢侈糜烂、醉生梦死的感觉。我没等开始吃饭,就开始反胃,餐厅摇摇晃晃,海浪不断打在船身上,给人一种恍惚隔世的感觉,面对小姑子和丈夫的这番盛情,我只好硬着头皮把饭吃完,我无心观海景,以头晕为借口,匆匆逃离了这里。
第二天,丈夫开车陪我去了鼓浪屿、植物园和集美。游完以后往回返的途中,我中暑休克过去,他火速把我拉到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我苏醒过来,但依然呕吐不止,头仿佛炸裂了一样疼痛,四肢无力,浑身软棉棉的,我住院打了四天点滴,病情才好转出院。经历了这次中暑的折磨,白天我再也不敢出去游玩,只有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让丈夫陪着我上街散散步。厦门的夜生活非常喧嚣,到处灯红酒绿,霓虹灯广告牌遍地闪烁,我走在大街上,显得鹤立鸡群,不断引起当地厦门人好奇的目光。他们误认为我是俄罗斯女人,因为我身材高大,比当地人高出半截,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看一个人中怪物,弄得我浑身很不舒服。到商场购买商品时,售货小姐说满口闽南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丈夫在旁边给我做翻译,那个售货小姐用鄙视的目光,冷冷瞅着我和我丈夫,她一定误认为我丈夫是领着一个“鸡”,因为那天我化了淡妆并涂了口红。厦门女人不化妆,也不涂口红,她们把化了妆的北方女人都看成是“水货”(三陪小姐的意思),她们特别瞧不起北方女人,把北方女人比喻为东北母老虎,对北方女人恨之入骨,备加敌视和歧视。那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到的冰冷和歧视的目光,我浑身像扎满了钢针一样,特别疼痛和难受,我真想和那个面无色彩和光泽的的售货小姐吵一架,丈夫急忙把我拉走,我憋了满肚子的气闷闷不乐离开商场。没有兴致再逛街。丈夫领我去轮渡码头散步,在轮渡码头的林荫树下,站着一排浓妆艳抹、坦胸露背的北方小姐,她们在这里招揽皮肉生意,丈夫笑着和我打赌说:“咱俩别在一起走,我一个人从她们面前先走过去,她们一定会上前拉我谈生意”。为了好奇,也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同意丈夫从那些小姐面前走过去,当他刚一从她们身边走过时,呼啦一下,上来三个小姐一齐拉他,他急忙摆手说不做,但那三个小姐依然不松手,丈夫喊我过去援救,我走过去以后,她们才松开手。丈夫满脸得意地笑着对我说:有意思吧,好玩吧。我大声呸了一声说:我感到无聊和恶心”,丈夫看我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急忙哄我说:“本来想逗你开开心,没想到反而惹你不高兴”,我生气地说:“我为这些小姐感到悲哀和耻辱,我怎么能高兴起来,她们都把我们北方女人的脸面丢尽了,害得我跟着背黑锅,到处遭当地人的白眼和脸色看”。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愿意出去逛街和散步。
由于水土不服,我来厦门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拉肚子,脸上也长满了红疙瘩,每天清晨起床一照镜子,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和痛苦,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厦门多雨,我呆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天天阴雨连绵,我带去的几件漂亮裙子和一件华丽的旗袍都发霉长上了白色的斑点,空气中到处飘浮着发霉的气味,浑身总是湿漉漉发粘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叶霉干菜。那天,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感觉整个人好像在半空中悬浮着一样,心里空落落的,一点踏实的感觉也找不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那一刻,思乡的感觉竟是如此强烈地紧紧攫住了我的心,我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回到北方。我下意思到,我的根已经深深扎根在北方的沃土里,我不适合南方这块热土,既使强行把根移植过来,我也会慢慢枯死的,我打定主意要回北方。
那天晚上,丈夫兴冲冲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他高兴的告诉我,我已被厦门一家外资银行招聘录用,月薪2000元,让我明天去报到。他把那张招聘表递给我看,我接过那张我曾经渴望已久的招聘表,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就把它撕成碎片,把它扔进卫生间的马桶里。我对他说:“我明天要回北方”。丈夫吃惊地望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满脸的喜悦被愤怒所取代,那一瞬间,感觉空气仿佛是冻结了一样,窒息得喘不过气来。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像一头怒吼的狮子,冲我大喊了一声:“你要回北方,我们就离婚”。我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就像窗外那瓢泼的大雨一样,满脸流淌,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结局,3年前他毅然决然离开我和女儿的那天开始,时空已经在我们之间拉开了距离,他在南方苦苦等待了我3年,盼望 我能下定决心随他到南方发展,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的事业在北方,我用13年的苦读寒窗换来的银行工作,我怎能说舍弃就舍弃呢?况且我在单位还是业务骨干,已经入党提干,分到了楼房,我还没来得急报答单位对我的关怀和培养,我怎能忍心就离开。我没有勇气辞掉工作,为了事业,我选择了放弃家庭。
那天晚上,我有生以来在遥远的异乡,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坐在沙发上,闷闷无语抽了一夜烟,双眼布满血丝,仅仅一夜间,我的心一下苍老了好几岁,他也一下衰老了许多,10年的婚姻,就在那一夜结束了,像一个断线的风筝,无法再牵回来。天亮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把皮箱整理好,他开车送我去机场。我乖上了头一趟回北方的班机,仅用了6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我魂牵梦萦的北方,当我的脚一踏上北方的土地,悬了半个多月的一颗心,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心里觉得特踏实,是终于回到家中的那种温馨感觉。固守北方,是我坚定的人生信念,任何人也无法再动摇这个信念,北方才是我真正的心灵家园,我的灵魂和身心要在这里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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