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我就不喜欢狗啊、猫啊之类。看见把他们抱在怀里左宠右爱的人,总觉得是闲得找事,要么就是矫情的没地发泄的人,但孩子的对它们的喜爱除外,那倒确实是天性率真的表现。
飞飞刚来家的时候,我很抗拒它。全家除我之外对它都很喜欢,当它漠然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对它说:“你不用看我,我肯定要送你回去!”它突然对我狂吠,我更是不屑一顾。不成想这小东西象是听懂了我话,从此就和我结下了怨。家里其他人回家,它是伏低身子尾巴猛摇,非要你抚摸它两下才跑开,对我则是狂吠不止。老妈和老公都劝我给它喂喂食,亲近亲近,我坚决不答应。有一天晚上十点回家,这小子变本加厉,硬是堵在门口对我龇牙咧嘴地低吼,不允许我靠近门口,直到老妈出来才解了围。我真是被气坏了,和老公大吵一架,如果不赶紧送走它,我就拒绝回家。老公打哈哈说抽空送。事后老公劝解说老妈挺喜欢,白天我们都不在家,就和妈做做伴,解解闷,我也只好作罢,任这小子在我家里“猖狂”!
至此,每天吃晚饭的时候,老妈除了谈论必看的“今日说法”的内容外,增加了飞飞的行为“通报”,今天和多多一起玩了,帅帅不对着它叫了,已经认识它了,小黑今天来找它了等等。多多是只京叭,帅帅是只金毛犬,小黑是只主人不太管自己找食的半流浪狗,但据邻居说别看它一身的落魄,其实是系出名门。每每看见老妈在门口边晒太阳边织毛衣,飞飞躺在她脚边上,眯着眼睛,四脚伸展,惬意十足的样子,我心里就恨恨地想:你小子倒不见外,过得挺舒坦!
福兮祸所依,飞飞这小子终于倒霉了!有一天下午,老妈带着它到湖边去挖野菜,被两只大狗给扑倒在草丛里,浑身扎满了刺球,回来后夹着尾巴,耷拉了耳朵,蜷缩在窝里,瑟瑟发抖。我心里直好笑,你也有怕的时候,吓唬我的时候你可神气十足。老妈心疼地给它摘了刺球。第二天,下班回来,老妈着急地说飞飞一天不吃不喝,不让碰它,还发着烧!我哼哼哈哈地边吃饭边看着报纸,眼也没抬的和老妈说过两天就好了吧,估计是受了惊吓。老妈独自生起了闷气,我只好和老公把它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发现它的肚皮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由于毛深没有及时发现缝合,伤口已经发炎了。看着医生给它消毒,探进伤口的棉球和镊子头瞬间就看不到了,可见伤的不轻。我对自己先前的漠然充满了愧疚,要不是老妈坚持,或许它就没命了。接下来是缝合伤口、连续三天打消炎针,我不停的抚摩安慰它,弥补我们之间先前的对立。它对我也变得友好、依赖、撒娇。每天我回来,它也开始摇着尾巴欢迎我,并且把头抵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当我用手抚摩它的时候,它会抬起头,蓝莹莹的眼睛透着无限的欢喜来。它会叼来球,放在我的脚下,伏着身子随时准备出击。只要我脚刚伸向球,它总能快速的用两个前爪抱住球,并用嘴巴紧紧地顶住;有时它把老妈放在门口的鞋子叼到草地上,当老妈出来找鞋时,它会躲在远处调皮地看着;无数次我们互相对视,我心里充满了疑惑:你到底是什么化身而来?古灵精怪,你能感受到敌意和爱抚,除了病痛,你始终是欢欣,而你的命运却可能随着主人的一个小小的念头而改变;或者我又是什么化身而来?让我们在这个时空以这样的两个身份遇见?这真是一种奇妙而不可推断的机缘!
南怀瑾在释义《金刚经》的一段经文时说,一切生命的存在其实都是幻相,是根据自己的业果因缘而在六道轮回中迁流不息,没有固定的具相。一切生命自性本来是佛,自己能够反照而明心见性。所以我们应该善待一生中所能遇见的生命,这就是惜缘。
“主公说法,顽石点头”,不知道哪一世的轮回中彼就是主公,此就是顽石,或是菩提树下一问一答的须菩提和佛祖。好友的女儿正处叛逆期,和朋友冲撞不断,但迷恋穿越时空之类的文字,一日和朋友说,妈妈我们要是死了,过奈何桥的时候千万不要喝孟婆汤,不然我们就什么都忘了。我心里感动万分!
飞飞是只狗,这是真的!飞飞又不一定是狗,这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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