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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叹

时间:2017/9/13 作者: 阿蒙 热度: 86782
  一直就想在无聊的闲暇时光写写文章,可是如今的头脑已不如从前那般思绪不绝,笔触也无法轻松的伸展。而这并非是因现在的工作令我抽不开身,相反如今的工作令我总是感不到丝毫的压力,我并不需要将太多的心思投入到其中。于是我本应该将过盛的精力干点别的什么事情,想来思去却又无所适从。某些时刻,我从行李箱中翻出了那本尘封已久的日记本,上面是我曾写下的文章。静静的,我的脑海中有一股强劲的旋风将我的记忆思潮不停的旋转,我的目光开始在这旋转的景致上不停的闪动。那些干巴巴的墨迹仍很鲜活,偶尔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过往的青春却如那墨香久久不愿消逝,相反弥久愈香。

  我想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拿墨香来作比喻有着过之而不及,而我也本不应该将人生的话题想的过于沉重,毕竟我仍然年纪轻轻。我想生命意义的递进式与年岁的增长相互呼应,人生的进程也就是的不断的对生命的产生憬悟。十年时光并不漫长,十年可以让一颗矮小的树苗成为一颗挺拔粗壮的大树,十年可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成为一个懂事的孩子。而十年究竟让我这个曾经的嫩头少年蜕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冥冥中我们似乎受到某种点拨或启示,猛然间省悟了太多太多。第二天醒来,我们的几句言辞令父母大惊失色,顿失言语。他们忽然一改往日训导的口气与你对话,因为他们已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已是一个成年人。于是他们不再喋喋不休、叨叨絮絮,他们把千言万语汇流到他们欣慰的目光,然后默默的望着你离去。从那一刻起,我们对于理想的追求开始强烈起来,于是开始了一段漫漫求索的道路。而时常一个人在风雨云雾中孤独的摇曳,找寻着理想的所在。无数次的跌倒使我们发出了第一声叹息,感叹着生命的职责与承重,在苦难的重压下我们不会萎缩的如可怜虫等待着某种恩赐,而是依然堂堂正正,步伐坚定的寻找与收获。

  (一)

  前不久我申请了休假,急匆匆的踏上了回家的路。时隔两年,我回到了故乡。

  当双脚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我的心绪开始复杂起来,沸腾起来了。我想我的人生的前二十年与这片土地已汇结成一种简单而精辟的历史逻辑。那时正是这片土地养育着我,而我同时也归属于这片土地。如今我远走了这片土地,可我还将归属于它?然而那个精辟的历史逻辑却时时警醒着我:你无法脱离,你只有唯一的故乡。于是我也找不到任何数典忘祖的理由,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有一颗回归的心。

  在我的心中总会有这样的故事:村中的一些长者,他们年轻的时候背井离乡在外打拼而从此安驻于城市。可是待到他们年老的时候,他们又不约而同的重返故土。等到弥留之际,他们对子女最强烈的嘱咐是要他们将自己的遗骨埋葬在这片曾养育过他们的土地。于是叶落归根的故事时时撞击着我的心,在这些耳濡目染的回归中我开始强烈体会到故土对于生命的承重。那些胸怀壮志的长者曾经从这里默默的离开,也许那时他们对这片土地早已心存倦怠,贫困已使他们对生存有了另一种憧憬。许多年后,他们又回来了,脸上带着微笑。他们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我想他们在临终前对子女的强烈嘱托是在对故土作最后的亲昵与暧昧。他们的灵魂已从遥远的喧嚣中跋涉归来,尔后静静的安息于原始的淳朴。

  此时已近清明时节,大地已呈现一片淡绿色,蓝天白云,草长莺飞。稻田与湖泊,青山与松林,荒坡与土路都在等待春天里的爆发。这种等待极其有规律,任何一阵风,一场雨都会成为这个规律的一部分。我站在自家屋前的小路上静静的四处观望,望见一些人正走向村头的墓地,也有一些人从墓地回来。于是便想到该去到祖父的坟头去祭拜一番了。

  来到这座熟悉的坟茔前,坟茔上满是萎缩的荒草藤蔓。在他们干枯的身躯下,一片浅浅的绿草刚刚长出了头。它们死了,它们的后代出生了。关于我对祖父的记忆只是简单而含糊,这种简单还要来自于祖辈的叙述或是道听途说,完全没有一套具体而清晰的图像和语言供我去回忆。我的祖父是英年早逝,他去世时与我现在的年龄仿佛,那时我的大姑母四岁,父亲两岁,而小姑母还在十月怀胎的漫漫等待之中。可想我的父辈对于祖父的记忆都只是朦胧不堪,更何况他们的后代。关于祖父的去世,据说是那时患上了一种脑膜炎之类的病症。我相信在如今这种病症只需一针药剂便能治愈,可是在那个年月它却成了医生们无法逾越的难题,他们神色凝重,束手无策。我敢想象在那种无助的情形下,我的祖父年轻的躯体忍受着巨痛躺在病榻上做着垂死的挣扎,它不停的颤抖、抽搐、摇晃、恍惚。他已无暇他顾,望一眼身旁泪水滂沱的妻子和幼儿便撒手人寰了。

  小的时候时常都会听着祖母讲叙祖父的故事。据说那时祖父形貌端正,身躯强健,而且还担任着民兵连长的职务,维持着村子附近一带的安保工作。他时常身穿一套绛蓝色军装,头戴一顶军帽,肩上扛着一杆村里唯一的一杆枪。时常在村子周围巡视,一旦遇到可疑人员他便会严正的审查一番。据说祖父曾学过一些擒拿格斗的招式,在遇到某些不法暴徒时他也能轻松应对,将其制服押解进乡交由上级处置。他的英武守护了这片土地的安宁,而时常受到上级和村人的赞许,他也成了村中青年的楷模。我敢想象像这样具有英雄气概的勇武青年会有多么宏阔的前途,或许将来也会成为国之栋梁。可是命运总是难以预料,它让我的祖父猛然的得病,仓促的离开人世。那一刻生命显得如此苍白和脆弱,天妒英才。

  想到这些,我默然了,于是一声叹息。这样的叹息既显得飘渺又显得沉重。我总是在群人的口中追索着一份关于祖父的记忆,也许这样在时间上跨越过两代人的记忆并不那么真实。只是在朦胧中,一个强健的身体,身着一套绛蓝色的军装,肩上扛一杆枪。在黎明的薄雾中,在黄昏的新月下,他傲然挺立。可是他却是我的亲人,是我的祖父。这样的亲情的参与,忽然间使我对祖父的怀念一下子又开始真实而有了强大的重量。

  这样的叹息还隐约的产生了对生命的一次真切的审视:生老病死,旦夕祸福,孰能预料?一个鲜活的生命走了,可他生前的辉煌早已被他们的后代深深地铭记,他的精神也从他的骨子里飘然而出,转化为一堆堆敬佩与嗟叹。一声声叹息,一代又一代。

  (二)

  十年前,我上初中。记得在某一次政治课上,政治老师提出了关于人生理想的话题,他提议让我们每一个人站起来大声说出自己的理想。我敢说在此之前,我还从未对自己的理想产生过具体而清晰的定位。整日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总把学习当成一种必须执行的任务,也不必在乎执行的结果,成绩自然是好不到哪去。

  在我之前的同学,接连站起身来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理想。现在想想他们当初迅速而脆亮的回答,显然之前是有过充分而审慎的思考,这样的思考使他们在回答时有了强大的惯性。轮到我时,紧张情绪猛然而生。我木然的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嘴里嗫嚅了好一阵子,忽然我已意识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那些目光显然是在催促。迫不得已,在这样的逼视中,我胡乱的找到了一个托词——作家。

  之所以十年前的这个并不令我心悦的场景一直难以释怀,是因为十年后我在努力的渐进当初的那个托词。而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突然间清晰起来。我开始一次一次的翻阅它,思索着:难道这会是一种冥冥中的巧合与暗示?到如今我还是疑惑,为什么十年前的那次胡乱编造会成为十年后的强烈期待?这个疑惑始终无法释然,人生的确有着太多的无解,就像大自然有着无数人类无法破解的谜底。而这些谜底在某种意义上,并不需要人类花费气力去触碰,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构建了一种神秘与奇异的和谐。倘若非要去打破这样的和谐,也许得到的答案会使你感到极其的无趣。我想这个萦绕我心头的疑惑也并非是恶性肿瘤令我惶恐不安,我并不需非得去追根溯源、弄清缘由。慢慢的,在我的心间这个疑惑开始升华——这个疑惑孕育着一种对于理想的强烈执着。

  关于写作的乐趣是在我上高二时才真正开始萌发的,在此之前我的语文成绩很一般,有时甚至都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高二时,因文理分科我原先所在的班级被改编成全年级唯一的文科班。而我们这些选择理科的同学则三五个的插入到其他四个理科班,就这样我的老师全换了。记得不久后的一次语文课上,我的新语文老师出现了。他年纪在三十左右,戴着一副银白色镶边眼睛,身穿一套蓝灰色西装,系一条红蓝相间的领带,俨然一副学者形象。而他上起课来让人感到了其古板的一面,他的声调总是抑扬顿挫,念起文章来更是摇头晃脑。那副模样总会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夫子,让人见了不禁暗自发笑。就是在这堂课上,他提出了一个关于诗歌意境的问题让我们作答。他等待了片刻却没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忽然间他从讲台边信步向我走来。他一只手稳稳的端着课本,另一只手直直的指向了我。

  面对这般情形,我手足无措。此时,我的嘴里只是含糊的跑出了几句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答词,希望自己的看似认真的敷衍能够蒙混过关。可是,这位老师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他站在我面前说道“不对,你再仔细想想。”看着他迟迟不肯退走的架势,我开始意识到我惯用的策略已全然失效,已无任何妥协的可能。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绞尽脑汁的思考。片刻之后,我终于开了口,想不到还说得至理得当。这时,我的余光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是新来的吧!"他微笑着问道。

  “嗯,是的!”

  “叫什么名字?”

  “黄正超!”

  “好的,知道了,坐下吧!”说完,他这才转身离去。

  于是他就这样认识了我,后来我打听到这位语文老师名叫陈祖超。

  在高一整整一年的时光里,语文老师很少向我发问过。那时,很多老师总喜欢把班级前几名当成心目中的宠儿,自然他们只熟悉宠儿的名字。而像我这样总是徘徊于下游的难民,他们早已抛到了九霄之外。过去的语文课上我总会是一副似是而非的神态,闲然的分神,几乎跟不上老师的节奏。我也不必去担忧自己会被发问,于是久之我便形成了语文课惯性。我想这次不经意被陈老师发问,也许是因我是新面孔,他完全有理由在我的面前显露他的威严。或许等他知道我的底细后,他不会自找无趣,会像以前的语文老师将我遗忘。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我居然一次次的成为他发问的对象。

  在我的心里曾作过这样的统计,在高二高三两年时光里,全班同学在语文课上被他点名回答问题的比率,我居然可以占到百分之五十左右。时常我也会听到有的同学们私下议论:为什么陈老师总会让黄正超回答问题?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他们很疑惑,而同样这也成了我的疑惑。

  在经历了他无数次发问后,我已对他的发问方式产生过这样的研究结果:他的发问时时裹卷着一种逼迫的心里暗示,就像一发发炮弹炸破你重重防范的心机与惰性,于是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你牵引到他已布置的意境。在这意境中,你可望见李白在“对影成三人”的酒歌狂舞、苏东坡在西湖边发出“明月几时有”的旷古哀思。……

  于是我会时时徘徊于唐诗宋词、明清小说、现代散文的卷帙浩繁中,去看一看那个朝代,看一看那个诗人,然后从容的将他们带回到沉寂的课堂。于是我蜕变了,变得思绪飞扬,灵感不觉。居然也能写出像模像样的文章,有时陈老师还将它在众人面前朗读。那时我获得的是一种极大的乐趣和强大的自信。

  在大学期间,我曾加入到一些文学社团,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创作。我的文章时常会刊登在校报和其它一些文学刊物上,而且在许多文学征文比赛中屡屡获奖。后来《人民文学》愿意出版我的文集,只是那时我还拿不出他们所提出的费用,只能作罢,这时的我似乎已在慢慢接近十年前的那个胡乱编造的托词。后来我给陈祖超老师写过一封信,除了写下我大学里在文学方面的收获外,我还特地问到他当初为什么总让我回答问题。他的回信使我吃惊不小,他在回信中写到这样一句话:我对你的那副眼镜下的那双目光记忆犹新,在你的那双目光里有一股灵性,想不到是我激发了你的灵性。

  看到这样的话语,我不禁心绪猛然一怔,感叹不绝:想不到在我的这双暗淡的眼神中居然隐藏着一股灵性,十多年来没有人发现。而我等到了陈祖超老师,他的目光竟然穿过我的厚重的镜片,在那里找到了一股沉睡正酣的灵性并大声将它唤醒。此刻我忽然想到“伯乐视马”的故事,那匹被旁人误认为庸马的千里马孤独的等待了好一阵子,它黯然神伤、形体消瘦。可是他等来了伯乐,伯乐的目光穿过它的骨子看到了日行千里的灵性。这样的等待更像是一种飘渺于苍茫云水间的无意追寻,也许我已认定这世间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将我带回到十年前的那个编造的理想前,鞭策我去捕捉、体会它的真实。可是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伯乐,他把他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盯视良久。然后,他激发了我的天赋,从此我开始默默的追求。

  (三)

  时值四月尾,阴沉多时的天气终于好了起来。久违的阳光此刻又亲切的向大地微微一笑,苍莽的大地总算是有点春色了。小河边的几株杨柳像是受到某种兴奋剂的刺激,忽然一下子精神奕奕、风姿飒爽。屋外的那颗矮小而粗直的桑树枝叶开始壮大起来,竟然也长出了小小的桑葚。春风一阵一阵,迎面吹来再也不是寒冷的折磨。

  好久没有走出房间,在这样的好天气我总该可以释放一下心中淤积已久的阴郁之感。在屋外的小道上,我来回独步。望一望这期待已久的风景,虽然这样的风景仍显得枯涩,但这样的枯涩却让人轻易的看到了一股巨大的生命力在蠢蠢欲动。枯涩之中裹卷着繁荣与昌盛的希望——它们就在眼前。

  在这样的姗姗来迟的春天,在这样还不像样的春景里。我的思绪总会离不开几个人的身影,即便有一个熟识的身影不经意的远走,而那个身影却还在脑海中向我挥手。一个个身影与自己在同一时间和空间上构建了一个友好的和谐,而这样的和谐并不会因一次次离情别绪而被打破,相反离别却使这种和谐更能达到一种境界。我曾经在古代诗歌里体会过不同境界的离别,诗人的思绪是华丽而飘渺的。他们与友人的离别看似是几句简单的告辞,但这些言辞却超逸于两人之间,飞扬于天地山河,旋转于日月云雾之中。

  这几天心情总有些怅然,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房间无所事事。可我的眼光总会扫向那张空床,与我相处将近一年的同伴离去了。一个为生活四处奔波的身影,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他走的那天,正好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我背上他那沉重的行李包,缓缓的与他走都到了车站。道一声珍重,挥一挥手,汽车扬尘而去。这一次,我才真正体会到送别的滋味。

  那个晚上,忽然一下子没有了同伴的话语,我倍感不适,心中隐隐的一丝孤寂之感油然而生。我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忽然想到了王维的《山中送别》:

  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此时的我仿佛在他的诗歌中找到了一种旷古的寂寞与怅惘,而这种寂寞与怅惘此刻毫无征兆的飞临在我的身上。我四处张望,沉沉的黑夜已将所有的欢情乐绪吞纳,却给你一个无边无际的记忆与思考的空间。我想对于离别的体验,友人将去的片刻固然令人不依不舍、黯然魂消,但那种喷薄的寂寞之感与浓烈的怅惘之情往往会在别后当天的日暮直至夜半时分会变得更加浓重、更加稠密,整个思想的世界被一种陡然的寂寞的悲渺感紧紧裹卷,无法挣脱。的确,继日暮而来的是黑夜,在柴门关闭后又将何以打发这漫漫长夜呢?友人已经离去,可他的背影却还在脑海中闪动,还有那些往日里与他共欢的场景还在脑中翻腾。

  黑夜却还承载着千丝万缕的思绪,在这里我又怎能理得清千头万绪?我在这里挣扎、犹豫、躁动、孤吟,友人啊友人“明年春草绿,王孙归不归”?我们还能相见么?

  前不久的某一天我一个人徘徊于这个城市的街道之间。那时我苦想着我到底要去哪里,去找到一个朋友,去与他把盏言欢、畅怀心事。苦想许久也没有一个结果,众人皆忙唯我独闲,朋友们都在忙于各自的工作,他们又如何与我相聚。我漫无目的的在这热闹的街头行走着,失落的心情令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起来,行走得缓慢,最后索性停了下来。我四处张望,我渴求着能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而这天地虽大,人流不息,我却找不到。

  我突然想起了余秋雨的一篇文章《严重的友情》,他在里面这样写道:友情这件事比我们平常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表面上,它是散落四处的点点温馨。……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见到一个朋友。那么时间和空间就会在刹那间产生神奇的蜕变。……有时久违的朋友会在我们还没有发现时从背后狠狠的擂过一拳,这一拳的分量往往不轻。但奇怪的是我们还没有回头就能感觉到这种分量所包含的内容。因此满脸惊喜,然后转身寻找。我们走在街上,肩膀和后背总会等待着这样的拳头。

  我时常也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镜头:某人与他久未重逢的友人相约在某个地点相见,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到友人出现。此时他开始焦急的来回的踱着步子,两眼四处张望。这时他的友人忽然静悄悄的出现在他的身后,鬼祟的走近他,然后向他的后背擂过一拳。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眼光一亮,十分惊喜。于是他再朝他的友人的肩膀擂过一拳,然后两人张开臂膀,相拥相笑。

  我想这样的拳头却是衡量了友情的力度和深度。如果仅是一般相识,两人相遇时只会是眼神会意一下或是至多相视一笑便罢,决不会你擂我一拳,我擂你一拳,那样会显得夸张和过分。于是这样的拳头是一种久违的亲密的表达,它应是建立在一种深厚的情意之上。它的出现会让周围的人立马意识到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这样的拳头不正是我强烈的期待吗,我多么渴望也会有那么一只拳头擂在我的后背,给我带来一份浇灭失落的惊喜与慰籍。这样的拳头是多么弥足珍贵,岂能随便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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