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多年前,刘欢的一首《从头再来》曾风靡大江南北。“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重头再来。……”歌词写是如此的励志,歌唱的也是那么的激情,仿佛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什么都可以不在话下,什么都可以无须在意,跌倒了,爬起来,一切均可以重头再来。果真是这样么?!
几年前,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身患乳腺癌的美女博士在离世前写的日记,凄美的文字如同女博士凄美的面庞。躺在病床上她想起她参加工作后没日没夜拚命工作的那些日子,真的很后悔。在她的日记中,她以“健康真的很重要”为开头,讲述了她短短的人生故事,写下自己对生命的感悟:“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你会发现,任何的加班,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这些都是浮云。如果有时间,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买车的钱给父母亲买双鞋子。不要拼命去换什么大房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蜗居也温暖。”
女博士以其生命的代价告诉活着的人,生命是需要尊重的,那些仗着自己“还有本钱”而去肆意挥霍,挥霍青春、挥霍爱情、挥霍健康,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等真正的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二
《光明日报》在今年的7月12日头版以整版的篇幅报道了我国著名地球物理学家,国家“千人计划”专家,当今中国战略科学家黄大年的动人事迹。在他听从祖国的呼唤,从海外回国短短的七年时间里,就为我国研制出了当今世界强国竭力追求的“快速移动平台探测技术”。我们普通人不大清楚这项技术的战略意义,但某大国得知后,竟立刻让正在演习的整个航母舰队后退100海里。在大家正在说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钱学森的时候,他却倒下了,年仅58岁。在回忆他的文章中,我们似曾相识地又看到了一个拚命三郎的生活轨迹:“回国七年,他像陀螺一样不知疲倦地旋转,常常忘了睡觉,忘了吃饭,吉林大学地质宫507室,是他的办公室,只要不出差,屋里的灯光每天都亮到凌晨……”
如果真的可以从头再来,我想纵使黄大年本人,也会对他的作息时间作一些微调的。因为时间的长度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上苍还能给他下一个七年,下下一个七年时间,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又会为我们的国家抢占多少个战略制高点。然而,再没有如果了,斯人已去,绵绵的遗憾已化着“苍山似海,残阳如血”。
三
前不久,我参加了一个朋友女儿的婚礼。朋友是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华中师范大学毕业生,在市属的一所重点高中教数学。朋友想,自己是华师的,不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怎么着女儿也要上一个211的大学吧。于是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给她定下了目标,包括连是学文科还是学理科都想好了。可孩子偏偏爱画画,想学小科。朋友暴跳如雷,一次次将孩子的画笔扔掉,折断,硬是把孩子的那颗想做画家的梦想给扼杀掉了,同时扼杀掉的还有孩子的学习积极性,高中三年,成了孩子叛逆的三年,最后连一个普通本科都没有考上,上了三年的高职,现在在一个小私企打工。或许这一切,做女儿的已经原谅了父亲,而朋友在女儿的婚礼上,他面对着女儿几度哽咽:“……我或许是一名称职的教师,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的亲爱的女儿,今天在你的婚礼上,爸爸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时间还能回到从前,朋友就定不会再以那种近乎野蛮的专横来对待女儿,而会俯下身子去尊重女儿作出的选择,何许他的女儿会有别样人生。
可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四
网络上流传的一位长期驻守边防的将军写给母亲的祭文,让人不知真假,但每每读过都让人泪流满面:苦日子过完了/妈妈却老了/好日子开始了/妈妈却走了/这就是我苦命的妈妈/妈妈在时/“上有老”是一种表面的负担/妈妈没了/“亲不待”是一种本质的孤独……如果可以重头再来,我们就不会再让父母站在村头的寒风中期盼着我们回家过年,而等到天黑也不见我们的身影;我们就不会一次次地在电话的这头说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带上你们去看一看大山外的世界,让父母在乡亲们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空骄傲,骄傲到最后是父母觉得脸都没地方放了。
不曾想过他们有老的那一天,总以为还有时间尽孝,总以为还等得起,哪知转眼间,我们连做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时间更多的时候像温柔的春风,悄然的从我们的指间滑过,无声无息,但谁会知道在下一个什么时候它会狂风大作,把我们的心灵田野摔打的七零八落。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纵使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但在我们还有能力对自己的某些方面负责的时候,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尽量的警醒一点、从容一点,把我们的步子走的稳健一点呢,或许这样,我们的遗撼就会少一点。
有些事,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不要奢望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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