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哀艳的花儿,藏匿在《诗经》中,愿织梦一曲,去寻觅佳人。
——题记
三千浮华,难觅一处宁静。翻开《诗经》,卷纸发黄中,墨字行书间,我宁心静气去寻觅那些花儿,那些佳人。
最美不过《诗经》,现今总算明白了。那些真切的,虚无的;那些欢喜的,那些悲哀的、凄艳的,皆汇于诗经。一言一句极尽美好。我捧着书,看这些在发黄书页上的方块字最终灵动地跃起,幻化成一个又一个朦胧的梦境,供我臆想。而我,也终得看见了那些佳人。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难以描述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秋露为霜凝,芦苇成丛的河边,有位佳人,在河的另一边。她或许有着素白的衣裳,抑或许身着烟青色的襟衫;她或许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抑或许是小家碧玉之相;她或许才华横溢,抑或许精于女工。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我只想知道那凄美的文字里,透露出一种求之不得的相思之苦。有人思慕她?是罢。这可望不可及的爱慕之意,真真切切,一腔婉转缠绵。我读着,便觉得悲凉万分,这令我不由得想起《诗经》中的另一首诗中的诗句: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同样的相思之情,同等的爱恋之苦。莫说少年不知愁滋味,此感,戚戚切切。
那伊人,或许依旧在水一方吧?翻页罢,莫复受相思愁。
舜华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这该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她像木槿花一样娇艳迷人,摇曳生姿;她体态轻盈,步履纤纤,如同飞翔的鸟儿;她配着玉,那玉叮铛作响,她也正如这玉,光洁无瑕,通透晶莹。她是盛放的木槿,飞翔的鸟雀,作响的玉石。她德行美好,被人称赞。古朴的水土养育着一方妙龄女子。这是华美的文字、动听的话语,大肆赞美那同车之女。美好者自令人欢喜。我爱上了这样的女子,有大家闺秀之范,有若花之面。我看着,仰慕之意油然而生,能遇上这样美好的女子,为此生之大幸。她虽不惊艳,却美得柔和内敛,为真佳人也。
木槿花般的女子,该安然度过一生吧?不舍翻页,目光停驻于下篇。
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思念是恒久的光,能够透过苍耳,直抵达人心底。为思亲之愁困住的女子,如水一样,温柔慈目,眉眼含情。她采撷苍耳,曼妙的身姿在思念面前,只显得单薄。她纵有过人之姿,此刻却苍白无力。我细品着,浓烈的思念之情透过纸,渗到人的心里。那焦急等待之忧,仿佛已将那女子的容貌与体态细细的勾勒出来,那“才上眉头却到心头”的愁如一涓水,缓缓流淌,绵绵不绝。只道思亲之苦、之忧,令人深陷,难以自拔。
单薄如纸、为思念所困的女子,是否等到了心中所念之人?罢罢罢,且翻页罢。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鲜艳如火的桃花盛放之时,她出嫁了。抛却童年的稚涩,迎接华冠霞披。着嫁衣的女子最美,描眉画眼,挽发别簪,上唇脂腮红,行夫妻之礼。从此告别幼时,进入妇人之列。“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精致的文字之后藏着的是七分不舍,三分期待;是七分忧虑,三分兴奋;是七分喜悦,三分哀怅。佳人终会出嫁,不复少女。那如火灼烧般的嫁衣红裳令我生出几分感伤。时光匆匆,转瞬即逝。那幼时的记忆,遗落在何方?怕是同最终融化的糖人一般,在岁月的长河中消失了。
她最终会老,子女成家吧?不知,不知,合书罢。
本难觅一方静土,最终流走于那些朦胧的梦境中。合上书,佳人终须一别,但能织一曲梦去寻觅她们,此生已无憾。
美人如诗,草木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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