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家中游_罗马王子阿川_天涯旅人_海天散文

现在的节假日较多，有很多时间可供自己支配。往往也就同事朋
友之间，呼朋引类，三五成行作一番游玩。然若是来找我，就算是递
了票子过来，称他人出钱我白相，这等便宜的事听起来如果不去那简
直是猪头三，但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会这样：以惺松睡眼加呵欠回答
曰懒得去。所以目前我基本上与这些喜欢出门找罪受的人群在这个问
题上不再谈判，断绝往来.

    其实本人不是天生少了爱玩这根筋，也不是厌恶与大自然亲近。
这些年也到过一些地方。只是感觉对出门旅游已惧怕吃苦头。玩完回
来，除了疲惫不堪，没收获什么。比较起来，我喜欢窝在家里，陷在
软榻中，面前放本书，开着电视，找点柔曼的轻音乐作背景。吃着零
食，啜着热饮，从从容容地作环球旅行。只是旅行站点要听电视台的
安排。一般不是发烧友，“飞越太平洋”，“飞越时空”类也够数了。
不然就找盒带或碟片看。这个方法既经济实惠，节命省时，又重点突
出，全方位感受。看到不喜欢的就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如上厕，续
水，添食，也可骑健美骑士做眼保健操。或“叽叽”快速前进。见到
精彩的就留住，请录影机帮忙，again 几次也无妨。导游是不用pay
他小费的，还解说得既起劲又智慧，都是赵忠祥级。
    顺便也就将自己的PTH （普通话）水平提一下高。若到眼酸头昏
或兴致将尽，OK，off 就可以了。闭眼小憩谁会来你耳边催你呢？用
不着发扬集体主义精神，去顾全大局，强打精神敷衍到底的了。
我这么说好象跟国家旅游局有点过不去。但大家明白，我这种人
还是占非常少数，局长大人根本不用操心。起码seigfried 还会继续
他的旅行事业。在我周围，最让旅游局长兴奋的，恐怕算我的boss了。
虽然他游的太远，把美金哗哗地洒向世界各地。但国内这程的钱还是
落在局长的口袋里。我的boss属于胸怀全球，放眼宇宙的精英。每个
月总有那么几天（别误会boss是男性），不是在纽约曼哈顿37街我们
的branch里meeting ，便在大坂DAIMARU 里替老婆情人shopping，或
者在汉堡港口某货仓里勾头点数，也可能飞去香港某酒店大快朵颐。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在南斯拉夫，保卫一下萨拉热窝人民的进口市场。
由于他出击的太频繁，每次出门，倒也不象我等，大包小包。他连camera
也没兴趣带。虽然他过海关时仍然不免羁羁绊绊，不够顺畅，但那是
他的英语海关老爷假装听不懂跟他叫劲的缘故，而不是为难他填单过
红色通道。不过每个月这几天，他的感觉和lady们也差不太多，情绪
不稳。原因是他每次出门，总要痛苦地念念不忘伟大领袖的教导：与
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这句话在他是这么理解：出门乘机，
若天公作祟，就要进行一番思想斗争，这班机上还是不上？出得外面，
只能以步当车，走久了难免狠狠地跺地；至于阶级敌人么，他去的都
是资本主义国家，敌人的浓度大大地超标，尽管有红灯亮着也会躲避
不及。
    其实我关心的倒也不是这些。我关心的，比如他从LA绕地球约略
半圈，飞抵虹桥，怎么不大一会儿就突然站在我们面前了呢？惊得正
在闲聊的我们还张着嘴。他便顺势塞给每人一支口香糖聊作批评。他
怎么就不注意身体，去倒一倒时差呢？要知道连他的凯迪拉克出库，
也是要来回倒几下才上得了道。可见他的确是轻轻松松，配做世界公
民的了。哎，我的boss有很多事值得大书特书，不过今天就让他去歇
息吧。
再说我推崇的旅游方式也不是信口雌黄的，而是从实践中摸索得
的。记得第一次远足，在我也可算勇敢而伟大的壮举了，是读书时去
黄山。那趟雄心不小，拒乘索道，全凭双脚蹬。也蹬上了天都峰莲花
峰。还在峰顶的铁环上锁了条手绢，上书“到此一游”，给风看。下
山来腿就抖得厉害。眼见着晚上住的地方要到了，却一屁股坐在石级
上，站不起来了。亏得同行的同学背我那程。为此我差点把他纳入发展
成自己人的计划，后因故计划中止执行。后我想，倘若不是同学背我一
程，又会怎么样呢？可能剩我在哭。引来狼什么的，就太对不起爹娘
了。
黄山上的自然风景是十分壮美的。自然也就耗费了很多柯达富士。
拍照水平那时还很臭。手抖不说，还手指挡镜头。取景也全靠瞎撞。
这也不丢脸，因为操练不够。就是有点委屈了难得来一趟。在山雾没
来之际，就印出了这种朦胧效果。还经常侵犯旁人的肖像权。不问别
人是否乐意，就拉入镜头。有时还和臭球员有异曲同工之处，踢个own
goal，热心为不相识的人来上一张。当然也少不了留几处险峰景观惊
心动魄一瞬。这个花去的代价是可大可小。大的丢了性命，小则心惊
肉跳几分钟。摆个姿势，如纤手托日，就等着与日月同辉了。不过看
见无限风光在险峰时，基本上我采取退缩的态度压倒冒险精神。安全
第一，其它可商量。说到这里，我就很佩服seigfried . 他真是智勇
双全。他可以攀在悬崖绝壁上，踩着索索松动的碎岩，一边念哈姆雷
特的生存还是死亡，同上帝争夺生死切换的频道转换器，一边心里喜
滋滋地抓紧品尝假想的死的味道。待到平安时，便蜕皮成伟大哲人了。
他的西藏之行结满了耀眼的智慧之果，我可这辈子也没结出一个来。
这大概就是什么人做成什么事，什么事塑成什么人吧。
    回来说我自己了。散兵自行出游累的是什么都要自己张罗，考虑
也不会周到到哪里去。那么换个旅游团跟跟看。随团旅行，其实光景
好不了。导游举着旗擎着扩音器，快步把我们带到东，停留十分钟，
带到西，停留十分钟，再带去洗手间五分钟，象军训一样。甚至来不
及看清楚东处那个像是林肯还是华盛顿，也忘了拿资料。
    只顾乱哄哄地抢着和这些总统们依偎合影。常常是等不到镜头中
走光了闲人，导游这厢已频抬手腕，把我们往车里赶。于是乎闭了眼
赶紧咔嚓咔嚓，有那么个动作意思算数。印出来后别人问这是哪，就
只往大的说美国耶。再追究下去，恐怕要重新申请签证去一趟进行核
对分别。这感觉和救火类似。急！
    也有不急，怠怠的时候。在华盛顿DC参观White House ，天亮就
出发排队拿票。
十二月的风倒是全球统一过标准的，冻得不行。等拿了票一看，
是10：00am档，早着呢，还要等俩多小时！这种时候，偏偏美国的时
间特别耐用，跟他们的钱似的，一块抵咱八块多。没办法，只得随别
人去看越战纪念墙。大概是我缺少boss那种国际主义精神，对战争的
正义性没认识。凡战争都不是好东西，还阔谈什么正义？借口罢了！
所以自然心头找不着光荣属于谁，走过看过就过了。重回到白宫花园
外，沿着栅栏排队等待入场。这时又让我大大开了眼。人多是不稀奇
的，再多也比不过我们。不过品种真齐！如果某外星人要研究我们地
球人，往这拿哈勃一找，颜色，气味，型号尺寸，绝不缺码。还老中
青幼婴各年零不断层。进得宫里，先拿了亲爱的bill亲笔签名的卡，
上面是他全家福照，有点主人欢迎光临的意思。余下就是随大流往前
走了。左顾右盼可以，摸摸捏捏轻敲几下也没见阻止，但若见“No Photo”，
    “Stop”牌子竖着，还是规矩点为好。因据说华盛顿这老头一直冷眼
直视这宫呢。
    让死人盯久了，常常会纠集起神的功力。难怪bill这么倒霉，是
这老头捅出去的。
    看到最后，我却得出，White House 差不多是华盛顿DC最没意思
的建筑了，谁叫它花我六个多小时，看不到三十分钟，不成比例。想
到这，我也不去找它的正门了，回车里暖着。这次是时间不急等的心
里焦急。还是急！
    也顺便游了其它地方，感觉唯累可以概括。现在想想还骂自己无
聊，竟然会去爬自由女神像。还拼了小命一直到她的皇冠顶。现看在
顶上的照片，除很好地表达了一脸疲惫和惊恐外（女神头皮发痒，正
摇头想甩掉我呢），便是纵横交错的钢筋水泥杆，冷冰冰灰沓沓，一
点美感也没有。也只有自己知道这是哪儿。上去下来的路更是索然无
味，绝象在女神的肠子里打转。这趟狠狠地修理了我的脚筋。
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记录的也无非是这些鸡毛蒜皮：那只有裂
缝的钟是国宝，可记不清在哪摆着；又不知是哪幅壁画说双手垂立是
败者姿势，于是记住了站着就双手交叉；费城国家造币厂出来的硬币，
十有八九都叮叮咚咚流去了拉斯维加斯；赌城老虎机前端坐的，疑心
是某隔壁邻居；而欧洲人喜欢拥去首都等高尚的地方；新泽西港停的
密密麻麻一大片是日产轿车；加洲的阳光堪称是地球上最灿烂的一蔟；
现在流行吃鱼油保健；涂除红外任何其它怪诞色的唇膏；戴CK棒球帽，
穿Lee 牌牛仔裤；Chinese Foods 味道没有德国的正宗；A Airline
比差远了；尤其是少数黑人兄弟，爱动心思在如何抢钱上，哪怕只有
区区一二十块，我虽没鹦鹉学舌的坏毛病，但在此等事上爱憎分明。
大概他们觉得既黑了，何惧再抹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