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的银弧
我外面的天空一直在发生变化,两日或浓或疏却不断的夏至之雨,驱逐了前几日的热燥,满街有齐膝深的雨水,降流而去后,在已经洁净的街道上,也留下空气中大量的雨水带来的清凉。
在这样的夜里,一些飞动的昆虫,终于可以放肆地吸血饱餐,因为人类睡得安稳死实,而过后的早晨,天又复阴,要到十点之后,阴云才于清风的涤荡之里,渐渐的稀薄,露出更多的光亮。
夏至之时,太阳正照在我们的上方,应该是离我们最近的时光,我们却反夸耀反敬重了那样,躲避着它,主动地关自己于屋内,开放各种的物器,化出冷气冷风,或者愿意被不知的风云相护,拉来成片成片的云水,遮在我们的上方,稀薄着它的光明和热量。
各种人对这样的变化,反应不一,前面那幢已建成的楼房,是辛劳的工人们,不畏暑热苦楚,焊接铁窗钢梁,那焊枪触及之处,闪出了焊弧的银光,而且不时传来敲打钢铁的声音,那银弧从火焰到凝固。
我的右角的屋顶上,那用不知其速如何的渗透之力,仍然把储蓄的雨水,一滴滴地漏下,也是敲响打湿那曾经值夜的旧床,曾经新鲜的席铺。鸟儿鸣了,还是那种灰色的手掌大多些的鸟儿,在不远处的一排合欢树之里,与那雨滴之声相左相互。
前几天的合欢树下,在几乎嗅不到那红英花淡香的树荫下,我坐着看书,听到此鸟儿的鸣叫,便询问一个路过的妇人,这是什么鸟儿?怎么这么叫?她说是喜鹊。喜鹊?怎么会是喜鹊?怎么这么叫?妇人犹豫着猜不透的样子,说就是喜鹊吧。喜鹊?怎么会是喜鹊?这种传说中的旧知,以及妇人的犹豫,都让我不敢相信这是喜鹊。
今天,在我的文化认知和客观记忆里,我更多的认为它就是乌鸦,它灰黑色的身体,那种有些沉闷的叫声,就是乌鸦。也许是妇人以为的不吉吧,是她以为说成是喜鹊,就可以不变化她固有的安逸正常!她害怕那种变化!
再反观自己,自己也不是一样地害怕吗?只是这种害怕,在万事万物的变化中,一边畏惧安逸的失去,一边又妒忌着,渴慕自己也能蒸蒸日上,像这个时代一样,酷热又清凉;像焊接一样,燃烧又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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